她呼吸急促,要厥过去,少年拉住她近身,松手跨至前。
他站于深夜,黑眸愈发晦涩。
温扶冬甚有些看得不清,那双眼里暗芒。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且不论对方是否无意,她全然感知,自深夜造访,再至这诡秘深林,谢青晏皆在试探,可她灵力尚弱,话里藏刀听得出,万全防范却难,与他同行有如与虎谋皮,悬于浮空丝线。每遇敌人,哪怕心有提防,唯有拼尽全力活命。
便也是说,对方算准她明知陷阱,却不得不跳,且看得津津乐道。
她早知此人心思焉坏,又讶然他这般耐心,谁要再说他不学无术金贵的,她与谁急。心里窝火,却见少年嘴角勾着抹笑,将她拎至身后,抬手拭去血迹。
风流轻拂,竹林沙响。
宁静竹叶慢荡,无风起浪,化为无尽死寂。忽而,一阵阴风卷起他衣袍,竹叶齐落。
狼群喉间呜咽,奔逃入林,无数想法涌心,终化为一字。
跑!
满月高呼,血色如浪翻涌,甚无哀吟。再睁眼,只余尸横遍野。
其间发生太快,赤光瞬闪,温扶冬尚未看清。
谢青晏拎起狼怪脖颈,猛然扣地,裂数道缝隙,他漫不经心问:“出口在哪?”
灰狼低呜挣扎。
血液渗透泥壤,溅过他脸颊,少年蹲身,握着它的头,五指收紧,再次狠狠扣地。伴随破碎之声,深陷三尺,那双血眸睥睨,暗藏杀意,透出不耐与疯劲,轻“啧”:“出口在哪?”
狼怪蜷缩,支吾欲言,身体碎为几块:“呜……呜呜呜。”
谢青晏松手起身,回头看来,慢悠悠道:“看够了吗?”
温扶冬仰望天空:“……”
这人没有印术?
她发现什么,眉头微蹙。
印术乃凡人开灵根,步入修行时,随灵法共生之物,可谓与生俱来。
谢青晏没有印术,便说明,四灵灵脉,他未修任何一道。他的灵脉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她有些意外,心想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少年半回身,脚踩头盖骨,连带空间踩碎为末,侧眸瞥来眼:“再不走,自己留在这里守尸。”
温扶冬未动,眼前忽黑。
宽大衣裳落在头顶,擦去她脸上血,视线暗淡无光,独余红色衣角。那人将衣裳往下压了压,轻拍两下:“走吧,回家。”
扶冬失去景象,萦绕少年独特气息,只觉周遭轰动,传来粉碎之音,便将那衣裳拾着,蹒跚起步。
她咳得厉害,瞧了眼他妖艳脸庞,熟练钻入他袖,拿粉手帕捂着,脖子也发红。
“师兄,我心脏疼。”
“。。。。。。”
瞧她可怜样儿,谢青晏只觉好笑,看来眼,指节抬起,落她脑袋,轻敲:“下次记得看路。”
“我咳出血了,手帕脏了,还有吗?”
谢青晏又拿出张绣帕,递给她。
哦,不是粉色的了。
是姹紫嫣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