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遽然抬头,却撞南风入怀。
窗外雨滴落,拍打青柳儿,风里捎来花香,穿破阴霾照入。温扶冬若有所感,朝后仰,见那窗台人影绰约,乌发如墨,微挑的唇鲜红若棠。
。。。。。。怎么会是他?
窗扉大开,随暮风吱呀摇晃,鸟儿振翅飞走。
花月皎夜,霜色也娇,一道人影携海棠斜雨落入,两手扶窗,衣衫飘飘,映着身后水色,却胜似开在冰天雪地,傲然的枝头红梅,灿烂得教人一眼惊艳失语。
他姿态倦怠,极为随性,笑意携清透音色动人。一字一句,十分玩味儿:“温扶冬。”
“好久不见。”
语调疲沓,一如既往讨厌:“需要我亲自扶你起来吗?”
铃声脆生生,依耳边吹散,忽碎为残音。
“……”空气蓦然安静,陷入无尽昏色,最后一寸光线也抹杀去。
温扶冬惊怒不已,磕着淤青,又是吸气,边痛边问:“你怎么也在这儿?”
她简直无话可说,怎么哪都能遇见这人?
那人挑眉不言,从窗台一跃而下,掸去发梢水露。
少年也没扶她,站在旁,看着她独自扑腾,欣赏好一会儿。沉默良久,少年抱着肩,噗嗤笑声。
“我才不痛!”温扶冬想也未道。
谢青晏唇角轻牵,坐于横梁落影,单手托腮,懒洋洋瞧她。他脚踩张破符,若有所思,语气轻慢地道:“温小丫头,莫非你我真是命中注定,在这儿也能遇见?”
温扶冬讷声,猛然反应来,“谁跟你命中注定?”
谢青晏靠在扶手,撑着太阳穴,瞥她眼。
她转身便走,摸索门把手,却被身后无形之力逼得动弹不得。
一回头,那少年悄然立于身后,两只胳膊搭在门口围栏,姿态疏懒,缓缓揭开脸上狐狸面具。
窗外海棠流连飞落,他气息冷冽,站在满城风絮,宛若落花水寒,灯影烟雨而立,手里面具不知何时出现,狡黠万分,露出半张清瘦下颚与眼尾。
少年拨弄银铃,发出空灵轻响,他的笑容明艳又恶劣,令人琢磨不透:“温扶冬。”
“要和我一起玩吗?”
那双眼盛放于春日,宛如冬末未消的残雪,仔细盯着人的时候,会恍然让人觉着,仿佛这片天地这世间,都不及这双眼美好。
温扶冬往后退。
这人有时候真挺诡异。
他低头望来,虽瞧着样子闲散,目光却直透人心。
温扶冬拳头攥紧:“……玩什么?”
明月消失于雾霾,风过窗,符纸随风刮动,门前封条飘落,一片呼啦声,唯余那双温情的桃花眼不可直视。
谢青晏一笑,分明缱绻玉面,温扶冬看来,这笑却有些可怕。
她当机立断,先下手为强,凌利掌风携杀意袭去。
寒气泠然,扑开少年碎发,他眼也未抬,把玩折扇,转动着,接住少女手臂,稳稳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