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音瞄中一家茶馆走进去,忍着心痛叫了盏茶,坐在大堂中间细细听起来。
……
午膳时分,薛元音回到院子里,跟外出回来的章景暄碰了头。
薛元音有点热,喝了好几口凉茶才道:“我在集市里打听了些消息,屠夫家的二爷又偷了隔壁家大花的裤衩、木匠家的小儿子又跟街头寡嫂关起门来乐呵……除去这些没用的消息,我打听到,以前清奚镇如我们想象一般很穷,但后来因着官家有本事,没差事的工人都找到了活儿干。”
低头喝完凉茶,她继续道:
“不知官家从哪发现了一座山,山里有很稀少的山矿,官家招了些工人去挖矿,同时也吸引来商队,清奚镇和周遭镇子、乃至泉阳县都更繁荣了些。山里挖矿,风险大,但工钱高,家里清闲的男人都愿意去做。”
说罢,她与一言不发的章景暄一同陷入思索,顿了顿,猜测道:“难不成是商队将稀少的山矿卖了出去,所以这镇县的收盈才翻了几番?”
这逻辑顺下来还是很合理的,薛元音一时没觉出来哪里不对。
章景暄抬眸,道:“那些山矿,你可有打听是什么种类?唤什么名字?需要交予天家吗?”
薛元音摇了摇头:“问了,这镇上的人不识字,说不出所以然来。”
章景暄思索片刻,又道:“那山的位置在哪?”
薛元音道:“据说是只有去做工的工人才知道在哪。不过做工时长太久,来回也折腾,往往两年三载都不回来。倒是能寄信回家,那些工人应当是性命无虞的,就是位置可能过于深入,进出不便。”
似乎也很合理——找着了一座值钱的山矿,工人有了吃饱穿暖的活计,吸引来了商队买卖,官家关起门来偷偷发财,贪点油水,算不得什么大错。
但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章景暄敲了敲桌子,道:“还是得打听清楚那山矿叫什么,商队买卖的又是什么。”
薛元音点了点头,道:“我们怎么接触官家?会不会自我暴露?现在外头巡逻队还时不时上门找异贼呢。”
章景暄掀眸,道:“先找官家,岂不是舍近谋远,自寻麻烦?既然我们需要去接触商队,不是有个最简单的方法吗?”
薛元音一愣,顿悟道:“我们自己搞来值钱的东西,自己卖给商队!这样就能直接接触他们了!”
章景暄点了点头,道:“可是我们目前囊中羞涩,没有能卖给商队的物件。”
这确实是一件需要思量的事情,尤其是他们兜比脸还干净,什么值钱的玩意儿都没有。
再者说,平凡之物商队也看不上,必须得是珍贵的或是不常有的。
虽然没考虑好怎么做,但总算捋出个头绪。两人歇了话头,去用午膳。
薛元音胃口很好地用了一大碗饭,正要去午睡,看章景暄刷完碗之后往外走,连忙道:“你要出去做什么?”
章景暄脚步没停,丢下一句“找挣钱的营生”就出了门。
薛元音对着关门愣了下,又看了看正在闲着的自己,忽然有些情绪莫名,不太适应地挠了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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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元音一觉起来院子里空荡荡的,章景暄还没回来。
她忽然有种莫名愧疚的感觉,好像让自己相公出去挣钱,自己在家闲散睡大觉。
晃了晃脑子驱散这个想法,她趁着他不在,赶紧把晾在院子里麻绳上的小衣收了回来。
天知道这两天出入院子都要从她的小衣底下走过去,她有多尴尬!
收好小衣,她又拿出在集市买的麻绳,一边系在窗子上,一边系在窗子外头延伸出来的树杈上,能够给她晾晒私人衣物。
做完这些,薛元音端详自己的成果,略感满意,也出门打听消息。
待到傍晚,她拎着菜回院子,碰到姗姗回来的章景暄。
薛元音把菜放进灶屋又出来,走到章景暄对面坐下,轻抬下巴道:“营生找得如何了?”
章景暄放下手里的凉茶,道:“你先说。”
薛元音没有瞒着,一五一十复述了遍下午的行程,道:“商队要的那些东西,我们一没途径,二没技术,但有个地方可以弄到——”
没等她说完,章景暄轻轻抬眉,道:“在林子里?你说的是猎物的毛皮?”
薛元音没想到他居然能抢先答出来,顿时失去了高兴的情绪:
“你居然猜到了,真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