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音:“……”
臭毛病真多。
她绷着脸去找抹布,翻箱倒柜也没找到,索性拿了屋子男主子的裤头剪出一块抹布来,嫌弃地捏在手里。又走到外墙边,用另一手拿起扫帚。
最后她走到章景暄身前,冷着脸道:“你选一个,我们现在清扫院子。”
章景暄眉头紧拧,显然很是抗拒,不想开口。
薛元音并没有多少耐心,把绞烂的破裤头递给他:“抹布给你,你负责擦干净,我来扫地。各人屋里自己负责。”
章景暄实在不想接,冷静地提议道:“我们现在去找人牙子买个奴仆。此地物价不会很贵,最低三四两就能买个奴仆来。”
薛元音维持着递抹布的姿势,讥讽道:“那你现在给我生出钱来。”她荷包里仅有的一点碎银得留着急用,就算有三两钱也不能给他。
“现在外面戒严,隔一阵子才行。”章景暄当真考虑了这个可能,遗憾地打住念头,目光落在薛元音手里的裤头抹布上,眉头再次拧紧,抗拒道,“你把它扔了,我用其他东西当抹布。”
“你怎么那么多事儿。”薛元音因为曾经跟着父亲在外历练过,整日摸爬滚打的,自小过得糙了些,对这些接受得更快,反手把扫帚塞在他手里,“那你来扫,我来擦,行吧!你以前不是跟太子殿下去过民间吗,怎么比我还嫌弃这些?”
“我去的是民间,不是贫民窝。”章景暄顿了下,还是受不了那抹布,于是把扫帚接了过去。
大抵是良心过不去,他主动道了句:“辛苦你来擦了。”
薛元音没再接话,把抹布用力清洗干净。自小没干过什么活儿,她动作很生疏。
做到一半,她抽空看了章景暄一眼。
他动作不甚熟练地把灰土扫走,一走就带起一阵尘,掩唇咳了一阵子,再继续清扫,再继续咳,如此反复。虽说看上去很认真在做,但进程缓慢。
薛元音:“……”
她有点看不下去了,甚至很想在他打扫的时候去绊一脚。
她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没想到章景暄头都没抬就躲开了她故意踢过去的石子,神色冷淡道:“如果你希望我一下午都做不完洒扫的活儿,就尽管给我添麻烦。”
薛元音:“……”
她面无表情地转身,很用力地拧了拧手里的抹布。
她真是头一次在赢了他这件事情上没感受到丝毫愉悦。
……
等做完清扫,日头都要落下了,薛元音累的浑身不想动,抬头就看到章景暄面色难看地从茅厕方向走过来。
他站在院子里半晌,像是再也忍受不了,突然弯腰掩唇呕了一声。
薛元音吓了一跳,原地弹站起来:“怎么了?”
章景暄缓了半天才道:“你去看看。”
薛元音提着一颗心进入茅厕里,只见里面黑乎乎脏兮兮的坨状物叠成小山丘,已经快风干了,臭气熏天,脏得没眼看,且遍地都是。
要命的是,茅厕就一个,男女共用。
薛元音立马跑出来,站在院子里缓缓,感觉胃里翻涌。
真是要命,她到底造了什么孽,沦落到这种地方来!
薛元音现在无比后悔她当时跟着章景暄跳下了小路,一想到还要清理茅厕,不然就要与那堆东西相伴如厕,就恶心得直倒胃口。
这到底是什么穷乡僻壤!
等冷静下来,薛元音道:“你现在什么打算?”
章景暄生来就是簪缨世家的矜贵公子哥,过的是光风霁月的日子,哪里经历过这些,现在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他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