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如此,那事情变得有些麻烦了。
薛元音说了半天发现章景暄没动弹,轻轻推了他一把,皱眉疑惑道:
“章景暄,你发什么呆呢?我说我们探讨沙盘推演,等你都掌握了,我一定要和你好生比几场,你听见了吗?”
章景暄回过神来,敛眸掩住思绪,平静地道:“我在听。不是要沙盘推演吗?开始吧。”
微微一顿,他凝视着她,低声说:“薛师父。”
薛元音一怔,随即心花怒放,摆出最认真的架势,不忘开玩笑道:
“假如你以后某天上了战场,打了胜仗,记得是我教你的。”
章景暄扯了下唇角,道:“我更希望没有那一天。”
薛元音被一声“薛师父”喊爽了,并不藏私,一连数日投身于此,可谓倾囊相授。
但很快她发现他没什么可教的。那些兵计她教一个,他不仅融会贯通,还能迅速举一反三;至于谋略方面,他年少被谢大人收作义子,浸淫多年,比她还要信手拈来。
她能教的只有一些堪称歪门邪道的小技巧,比如两方首领交战,实在打不过了,就趁机扒下敌人的裤子,狠踢对方的下盘。
她一脸言之凿凿,很有道理的模样,还得意洋洋地问道:“踢男子的下身是不是真的很痛?”
丝毫没有在说下三滥招数的自觉。
章景暄:“……”
确实是名副其实的损招。
他面不改色道:“是很痛苦,会痛到失去反抗能力。你若身陷困境,打不过敌人,记得踢得快一些,别被对方察觉到了。”
薛元音顿时乐不可支,圆润乌亮的荔枝眼弯成月牙儿,道:
“好呀,既然你也这么说,那我可就记住啦!”
章景暄看过去,入目是一张笑意盈盈,神采飞扬的脸颊。
隐约地与记忆里的小姑娘身影重合,是自那往后日子里再也没见过的鲜活、灵动、有朝气。
薛元音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对了,你为何一直唤我薛元音?你不知道父亲给我另起一名,唤作薛翎?”
章景暄淡然道:“知道。”
“那你为何还要唤我薛元音?”她有点嫌弃,“连名带姓的。”
章景暄垂眼道:“你就是薛元音,我不唤你名字唤什么。”
蓦地想到什么,他眉头轻抬,似有所思道:
“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有个闺中小名,叫什么来着?”
薛元音脸色一变,紧张道:“什么小名儿?我哪有什么小名!是你记错……”
章景暄忽而勾了下唇,轻声而缓慢地吐出两个字:“俏、俏。”
薛元音呆住了。下一秒,脸颊骤然涨红,瞬间滚烫如沸水!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