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华拉开门,见是乔母,便什么也没说,直接往沙发走去,又继续躺下。
乔母将米糕放在客厅里的餐桌上,轻声道:“这是我刚做的米糕,送给絮儿的,等她回来你记得提醒她吃。”
尤华晃晃手,示意乔母放那儿就行了。
“尤华,你听说最近周边人传的絮儿的谣言了吗?”乔母皱眉,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尤家的沙发已经开始掉皮,满是年代感。
闭上眼睛的尤华微微睁眼,“有啥事了又,不就又在那儿随便乱说吗?”
“这次不一样,尤华,”乔母坐直了身子,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攥了一下衣服,“他们说……说絮儿在外边乱。搞,染了脏病,你说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被这种空有的谣言缠上,可怎么办?”
“絮儿本来就比较心高气傲,她听见了这种话后,你觉得她会多难受?”
尤华不以为然地“切”了一声,“一些没用的屁话都能伤到她的话,我要这种女儿有什么用,刚好锻炼她的意志,老子以后指望着她给我养老呢。”
“你怎么能这么想啊尤华,这种话……这种话怎么能让我们絮儿去承受呢?她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女孩!”乔母开始着急了,耷拉在肩上的头发被她一甩,“你不去帮她跟老师讲的话,我就去,我出去找老师给她澄清,给她作证!”
“你是没听过那些人骂尤絮骂得多下流,尤其是学校里,我都打听到了,这些话就是从学校传出来的,肯定是有人平时就在欺负絮儿,说她各种难听的话,我都不忍心听了,你说她一个小孩能有多大的耐受力?!”
空荡荡的走廊里,趴在门缝边偷听的乔声声低下了头,捏紧拳头。
学校的那些言论,乔声声全都听说了。包括论坛里的种种,她也都有阅读一二。
见母亲准备出门,乔声声赶紧下楼回到床上躺着,假装还没睡醒的模样。
乔母用钥匙打开了门,见乔声声还睡着,上前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发觉还是正烫着。
“声声啊,你继续休息,我去洗菜。”乔母声线温柔。
乔声声拉住母亲的衣角,示意她不要走。
“怎么了声声,不舒服吗?”
乔声声摇摇头。她半躺起来,用手语比划着什么。母亲看懂了,是“尤絮是不是有困难”的意思。
乔母担忧地同她对视,“你也听说了。”
“絮儿那孩子太可怜了,发生这种事也没人帮她。多下流的话啊,居然安在了她这么个才成年的小女孩身上。”
“声声啊,尤絮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你最好的朋友,她是个好孩子,咱们也都是知道的。可怜!”乔母重重地叹了口气。
乔声声用手语说,我们可以去帮她。
乔母点点头,“我会去找你们班主任,让她去校领导那里调查清楚这件事情,处理一下。你也要勇敢一点,但是你要先保护好自己,所以不要去插手这件事。”
她一顿,继续道:“这件事我们大人会想办法,声声,你多陪陪絮儿,别让她做什么傻事。”
躺在床上的少女眼底流转着难过。
尤絮于她而言,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以外,最好的人了。
还依稀记得小时候自己因为讲不出话而被别的小朋友嘲笑时,是尤絮站出来将她揽在身后,冲那些人大喊:“你们这群坏人,不可以欺负乔声声!”
后来上了高中,她被梁落衣诬陷偷了班费。
没有人敢帮她,尽管真相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对立面的,可是梁落衣啊。
孤立无援之际,尤絮从最后一排站了起来,走到讲台上。
“乔声声没有偷班费,我可以作证,班费丢的那段时间她跟我都在食堂里,还有别的同学也都看见了。”
乔声声越想,眼底的晶莹止不住地往外冒。
在黯然无声的地方,已经有人把你当作一束闪耀的烟花了呀,尤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