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柏茫然道:“死对头就一定是死对头吗?”
苏勉:“不是,上一句。”
管柏想了想,迟疑着说:“为什么薛翎不是呢……这一句?”
苏勉跟做梦惊醒似的点头,说道:
“对,就是这一句。你提了个奇怪、偏门又刁钻的问题……为什么薛翎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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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阁的责罚终于完成之后,薛元音过了一段很是平静的日子,除了旬考出了点意外,一切都很好。
这个意外不是她又得了第二名,而是她虽然是头名,但章景暄根本没来考。
他到底是告假了,却不知道什么原因。这让薛元音很是恼火了一阵子,有种不战而胜的憋屈感。亦或者,她愿意把他想得更阴暗一些——那就是他压根没把她当回事。
不过,章景暄似乎很忙——这是大家公认的事情。
她的生活平静,但京城里并不平静。
圣上要在率性堂选人伴驾去行宫的事情举京皆知,很多人都在盯着。章景暄年少享誉,人中翘楚,他也进了率性堂,这让皇室公主乃至京外的大小官员都开始关注此事动向。
其中最焦急的要属宁嫣公主。
公主之尊,金枝玉叶,她倾心章景暄在京城并不是什么秘密。而娇生惯养的公主殿下想要来率性堂上学这件事,渐渐也在京城中传开了。
薛元音还是在学堂听同窗聊起来才知晓的。
众人一大早就聊得热火朝天。
“我们要看岁试和平时考绩才能进率性堂,但公主身份到底高人一等,想进来就是向皇上撒撒娇的事情。”
“历来都没有天家子嗣屈尊进国子监的先例,更何况她一看就知道是为了谁来的,祭酒大人当真会答应此事?”
“不好说,不好说啊……”
薛元音听了一会就没再关注,京城里对章景暄芳心暗许的姑娘实在太多了,只是大家都矜持,不敢表露,而宁嫣公主身份高贵,有恃无恐而已。其实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她倒还挺乐意公主殿下能进国子监,一来有个伴儿,二来还能瞧瞧章景暄的热闹。
据她对于章景暄的了解,娶了宁嫣公主会挡他的仕途,于他、于章家都是弊大于利,绝对算得上大麻烦。
光是想一想,薛元音就有些幸灾乐祸。
时间过得飞快,距离圣上出发行宫没有多长时间了,章景暄也再次回到学堂。大家都想争取到伴驾的名额,没人再作幺蛾子,日子很是平顺。
迟迟没见宁嫣公主来学堂,似乎放弃了这个想法,学堂的人也渐渐把此事抛到脑后,不再关注。
距离圣上出发去行宫不足十日。这天,薛元音照常出发去学堂。
因为这阵子温书熬得太晚,今日她起晚了,头疼得要命,索性告了半日的假,等中午用完午膳,小憩片刻才感觉不再疲乏,收拾书箱动身去往国子监。
这个时间国子监大门是关闭的,重新开大门进去会惊动司业,要是叫司业知道她贪晚温书定然会骂她一顿。
薛元音拎着书箱提前下了马车,溜到国子监侧门的歪脖子树底下,娴熟地把书箱从墙头扔进去,扎紧袖口和裤腿,活动了下手脚,利索地三两下就蹬上了墙。
很好,这身武艺还没生疏。
薛元音坐在墙头上,一边寻找着另一边墙下合适的借力点,一边自我忏悔地想:虽然她一直目标做一个钟灵毓秀的柔弱姑娘,但这跟她会武艺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是个会武艺的柔弱姑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