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睡意间,她闻到了熟悉的气息,随之而来的是那句没头没尾的话。
他们都懂的。
清依心中复杂,酸涩胀痛,无法睁眼,也不知如何去答。
罗武因色而起未遂,记恨上了安霁云,也折磨了她。
白家牵扯进来,便是瞧中了她是镇国府嫡次子屋里的人。
两次涉险,两次的恐惧她依稀记得,那时她连吸气都是奢求,心口疼得她直不起身子,凉风笼罩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却浑然不知觉。
是被羞辱的害怕与无助,是坦然接受被欺辱的空洞。
她体会过两次。
身为女子,她理应恨的,她该恨罗武,也恨白勐。
若她不是安霁云的妾室,是不是不会有如今的遭遇?
若不是因着安霁云的身份,白勐不会出手。
若是想,她怪罪安霁云也是理所应当,安霁云也不全算无辜。
这是牵连。
可不知为何,她怪罪不起来他。
她慢慢抚上心口,抿着唇,或许是了。
只是清依不愿认罢了。
一副皮肉而已,早该看开些的。
又何必如此伤神
不是在进这静幽院前就已经决定好吗,她哪里还只是宋清依呢
父亲的事还未查明,只要还活着,就不算到头。
“姨娘!姨娘!”
几声呼喊将清依的思绪拉回,她缓缓坐起身子,透过床帏望着朦胧的外侧。
是秋痕和红纹。
她猛地掀开被子,准备下榻,就见只两人披着外衣,跌跌撞撞地扑到清依面前,“姨娘……”
两人一左一右,半跪在地,抬起头来看她,泣涕涟涟秋,“姨娘,你可还好”
“若不是奴婢,您也不会涉嫌……”
秋痕哭得脸颊发红,悔恨至极,满脸泪痕。
“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大意……”
“秋痕,你快起来。”
因着今日开口少,清依嗓子干涩,声音低哑。
她皱着眉,绣鞋机在脚底,身着单薄的春衫,仿佛随时就会倒地。
察觉此,红纹忙擦净脸上的泪,爬起来扶住清依,坐在床沿,如此行径也不过一瞬,又边抹泪边朝木柜方向走,再回来时手上捧了一件浅紫色锦缎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