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想要躺上床去自慰,虽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但他还是有一点犹豫。
消息的提示音恰到好处地打断了他,不是这么晚了还在实验室忙着的学姐,是“杨寸灰”。
工作日,体育馆晚上十点闭馆,活动室九点之后就得赶人,现在是晚上九点十八分,杨存慧约裴白在操场练剑,为了战胜漆巧学姐,她要在裴白身上再把第六防守姿势到一步弓步刺的转换再实践一次,因为裴白和漆巧的训练几乎都在俱乐部进行,所以他很少有和杨存慧切磋的机会,当做是对明天友谊赛的热身,他允诺前往操场。
很多人在跑步,很多人在内道,很多人在路过这个有风的弯道。
杨存慧已经迟到十五分钟了,加上自己提前到的五分钟,裴白在这如坐针毡的二十分钟里逐渐理解了在不做防护措施的年代也要戴上面罩的决斗代理人,他们把决斗的地点定在街头巷尾,就千万不能让路人看见他们的脸,正如戴着头盔就能避免别人把这个奇怪的,在晚上,在操场上,独自,练击剑的人与“裴白”联系起来一样。
裴白只催了杨存慧一条信息,这尴尬的等待肯定是她故意为之,裴白现在正试图将一腔怒火酝酿成一场畅快的复仇,他要像鹰一样振翅腾挪,像狼一样挥爪突袭,像熊一样猛扑施压——
“对不起!”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裴白带着冷笑转过身,他要放出狠话,要用讥讽的目光审视并识破她那伪装无辜的表情。
像一个二十岁的处男一样,一整颗心为眼前的人颤动。
后肩感到施展不开,是防护服的束缚,膝盖要抬起来很费劲,护膝和防护裤缠住了关节,仅仅是站立着体会不到头盔的沉重,可一旦在高强度的垫步动作中,后颈始终会因为它而不自在。
被刻意制作出草帽编织感的平顶礼帽系有黑色蝴蝶结的那一侧稍稍向侧边倾斜,亚麻灰绿的卷发在肩头懒散地绽开,淡蓝色的纱质披肩透出裸肩诱人窥视的颜色,素色的宽吊带裙在领口处完全没有显山露水的情绪,披肩却在此系上松垮的活结,微微仰起的脸庞,这双眼睛里藏不起佯装的无辜,完全是纯天然的稚气未脱,无拘无束的烂漫让人无法为这份歉意不感到自责。
再而感到的,是欲望,两肩发软而呼吸加重的煎熬。
其次感到的,是不解,一瞬间的,对她所作所为的不解。
首先感到的,是惊诧,卸去了全部防护,只剩一柄连手柄部分都被简化的花剑令他不自觉地微微张嘴。
路灯的光再次变成了月光,弯道变成了二人对立的直道,风声不在耳边,风拂过心与肺。
“真的很不好意思!”
她的声音像是被濡湿过一般不清不楚,裴白这才发觉自己的耳朵又烫又涨,虽然有头盔的遮蔽,他还是下意识地想要把脸侧开。
“刚刚和朋友出门了,忘了活动室会提前关门,我没有来得及去取我的装备。”
“哎……这还怎么练啊?”
重重地深呼吸,裴白用叹气来掩盖自己的深呼吸。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其实…”
杨存慧用不持剑的左手隔着防护服戳了戳裴白的胳膊,
“我要练的动作也还勉强可以…”
裴白用不持剑的左手捂住了双眼,用无语的神情拖延来调整好情绪的时间。
为了战胜漆巧学姐,她要在裴白身上再把第六防守姿势到一步弓步刺的转换再实践一次,所以,理论上,确实只需要木桩做足够的防护措施。
“你真的不觉得这种程度的负重是在亵渎训练吗?”
重新面向她,裴白用严肃的诘问来协调脸部肌肉做出不开心的表情。
“这你就不懂啦,想象是能弥补一部分物理负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