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禾深吐浊气,她或许早该猜到,但为了剑道的基业,又从未去猜过。
谢霜韵仍旧笑吟吟望着她,允许她再问一个问题。
沈青禾终于将那个困扰了自己五百年的问题问出口。
“剑道,可以通天吗?”
纵观剑道历史,除了沈青禾的父亲沈过之,谁也没有抵达过八阶修为,而沈过之则死于魔教,所以,沈青禾一直想要从魔教教主口中得到答案。
这是她五百年来一直追求的东西,也是她五百年道心的根基。
“很遗憾,不能呢。”
女子嫣然一笑,就像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剑开虚空很了不起嘛?剑道的尽头也就仅此而已,你的父亲也是因为得知剑道成不了大道,数百年的一切都是虚幻泡影,所以自裁而死。”
说着,谢霜韵玉指自空中摘来一段月光般的丝绸,抛入沈青禾脑中。
这位当今的剑道巅峰只觉心神剧颤。
沈青禾看见一副古老的画面,父亲沈过之疯也似的用无锋剑在墙壁上刻写文字,染血双手抓挠啃咬,几若疯癫。
“剑道的尽头,怎么会是那种东西呢……怎么会是那种……”
他猩红的双目染着悲哀,爬到石壁之下,颤颤巍巍将剑放在身前。
而后,剑光出鞘!
他的双手被自己砍断,脖颈留下细细的伤口,没有一滴血迹。
他死了,被自己杀死的。
这诡异而荒诞的一幕戛然而止。
望着发生在五百年前的一切,作为女儿的沈青禾只觉天旋地转,她惊恐的向后退去,却发觉自己哪里也逃不了。
刚才的画面,就这么清清楚楚烙印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回放着。
“你……别想用这种把戏骗我……”
谢霜韵只觉好笑,“沈宗主扪心自问,你有资格叫我骗吗?”
“可……可……”
沈青禾还想要反驳什么,想要维护自己这五百年来所坚持的剑道,可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碎的一干二净。
“若是还有疑惑,我送你去看便是了,本次正魔之间的大战,是我赢了,我不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只要去一趟剑衣门,解决沈过之留下的麻烦,顺便接回我家那位。”
谢霜韵始终笑吟吟的小酒窝染上一抹红晕,再抬指,将沈青禾自虚空抛去。
……
此时此刻。
秦休牵住狗链,望着倒地悲吟的沈青禾。
他的心境也不由浮沉。
“毕竟你是郁楠安的师尊,我答应过她不会动你,还请你老老实实呆着,况且现在的你已经与凡人无异。”
说罢,他将沈青禾送去《道极绘卷》另一处空间的草地。
自己则向射进光的洞口走去。
一步踏出,周围的空间也随之扭曲。
秦休再看向眼前的景色,果不其然,他回到了剑衣门。
山洞另一边所通往的,就是剑衣门的主峰半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