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清宴说即日便要走,得几句挽留也只婉拒道他有事在身。
待出了门,祁清宴今日要住在冯府,与祁泠顺路,也能同行一段路。
祁泠捏着裙摆不说话,祁清宴主动开口道:“我在淮陵盘下宅院,可要留在那边,歇上两日再走?”
“不必。”祁泠摇摇头道,“早些去忙你的事吧,我想回建业了。”
是想回建业,还是想回到家中继续躲他。
祁清宴心知肚明。
“泠姐姐——”
冯妆从膳厅之中跑来,追上两人,眼巴巴瞅着祁泠,磕磕绊绊地问:“泠姐姐,我,我可以随你一同回建业吗?我想去看姑母。”
祁泠一愣,“舅父舅母那里……”
她这几日看在眼中,冯家虽对女儿不差,衣食无忧,可吃穿用度会比儿子差一点,也总被忽视。
“父亲和母亲……自然会答应的,”冯妆最后一句话说得极小声,“他们早就想让我去建业投奔姑母……”
冯朴云夫妇存着让冯妆在建业寻亲事的心,祁泠听后心里生出一点微妙的感觉。
冯家众人似乎因着冯夫人过得不好而愧疚。愧疚之下,又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祁家带来的庇佑。
如今也要将小女儿嫁到建业去。
祁泠才明白为何冯夫人提起冯家会是那般疏离语气,感情不深,冯妆恐怕也是如此,不如先去建业。
她道:“好啊,母亲见到你会很高兴。”
冯妆一呆,随即面上满是欣喜,“真的吗?泠姐姐,我总
祁泠温柔摇头,说不会的。
眼见着,两人再说下去就要一同回建业了。祁清宴看祁泠许久,也没得她一个眼神,唤一声冯家表妹。
祁泠和冯妆都看过来。
他笑,会在淮陵城中宅子住上一阵,等你泠姐姐回建业时,
祁泠抿抿唇,不言语。
“那太好了,”冯妆转头问祁泠,“泠姐姐,
要是真的住在淮陵,祁泠此时便会道当然可以。可祁清宴摆明了要带她走,遂有一瞬迟疑。
冯妆自然高兴,次日一早陪冯朴云夫妇送两人出门。祁清宴打着的名头是送祁泠去宅子小住,两人正好一同走。
这回上了不同的马车,祁泠与银盘同坐,像从建业来时那般。
只是这回不用祁泠操心太多,只坐在马车中,等着歇脚便好了。
银盘在小柜子中翻翻找找,内里东西已被吃了大半,她凑了一匣子果干递到祁泠面前,“娘子,你……”
她说了几个字便又不说了,拿一把杏仁脯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嚼了嚼。
“怎么不说了?”
祁泠这么一问,银盘咽下酸杏,慢吞吞道:“娘子同三郎君是不是吵架了?走了半日都没来人。”
她还记得被三郎君从娘子马车上赶出去的敢怒不敢言,以为这回也会如此。
祁泠后知后觉回过味来,方才他表现得与她关系极好,是为了冯家不看低她。实际上,这两日确实对她疏离些,话都没说几句。
虽觉莫名,但如此甚好。
置气也随他去。
祁泠拿起个酸渍梅,放进嘴里,不在意地含糊道:“没事,不必管他。”
两人悠哉悠哉,堪比出游。
前面的马车气氛便压抑许多。
祁清宴这些时日在查苏家,最后竟一头雾水。
淮陵既然曾有苏家,总会有人知晓,可查探问过许多人都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