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王帝君用过。
迄今为止你见过许多平平无奇没有卖点、又或是质量极佳却销量不佳的商品,只要冠上这个说法,保准能卖出去。
至于卖出去后会不会被千岩军以“诈骗”的名义带走,就要看这位商人有没有昧掉良心,将物品本身由白的说成黑的。
但这位老板找的噱头未免太大了。
平时商人们给自己的商品增加价值,最多也就说“某年月用过”。
想到对方口中的“岩王爷”本人正在身旁,你忍不住揶揄他:“用过吗?”
青年伸出一只手,指尖抚过茶杯的釉面。碎发垂落在他眼睫前,他收回目光,抬头看你,笑问:“现在?”
“您倒是应得顺口。正常璃月人不该先说,帝君大婚这等子虚乌有之事……”
你压低声音小声说话时,瞥见他唇角转瞬即逝的笑意,反问他:“好啊,婚嫁喜器你也敢认?”
“此套茶具晶莹剔透,釉色凝霞,倒合大典吉器之相,想必岩王爷大婚时真用过。”摩拉克斯仿佛没听懂你话中的内涵,他道,“与那瓷瓶一并,烦请装匣。”
你:“……”
虽然你确实看上了这只瓷瓶,但你猜不透他的意图。
不是很能理解他为何要与老板开这个玩笑。
两人夜半穿行于街市之间,直至灯笼渐次熄灭,天边鱼肚泛白。
*
荻花洲有间供来往于蒙德与璃月的旅客暂歇的客栈。
前些时日伐难突发奇想,扯着弥怒在荻花洲搭了这间客栈,说是夜叉众总该有个观星听雨的落脚处。
你来这边是想找魈。
但围着客栈绕了两圈,也没找到他,只好向浮舍询问起他的具体情况:“之前的伤口当真养好了吗?”
“尽管放心,”浮舍拍拍胸脯,表示你尽可放一百个心,“就算我有疏忽的地方,应达也会提醒他注意的。”
“对了,怎么没见到弥怒他们?”你长舒一口气,又想起好玩的事情,打趣起来,“我们入住都是你一手操办的,想来两位老板忙得很,都不招待客人。”
办客栈这件事,是伐难提出来的。
起初这几人里只有弥怒有兴趣,另外的浮舍、应达是后来加入的。
至于魈?他一向不掺和这些事,是被浮舍“强硬”绑来的。
提到伐难与弥怒二人,浮舍停下手中的动作,犹豫开口:“或许在露台?”
“你方才不是还问我金鹏去了何处,”提到露台,他猛地一拍脑袋,“金鹏在露台。”
你沿着客栈的楼梯一阶阶走上去,路过楼梯转角的平台时,顿住脚步。
半敞的却砂木雕花窗外,阳光碾碎般洒在花丛间,琉璃百合与霓裳花在风中轻轻摇曳。
视线内,浮舍口中不知去向的两人正蹲在一棵树下,龇牙咧嘴地处理着伤口。
伐难捏着药瓶往弥怒额角涂抹,弥怒的表情太过生动,你看到那截绷带缠了个乱七八糟的角,忍俊不禁。
“想到什么趣事了?”
你听到声音,望向露台。
廊外梨花簌簌落在石阶,男人俯身拂去少年肩膀处的落花,转头看你。
春光斜切过廊柱,勾勒出白袍边缘的金线,随后掠过他束成低马尾的黑发,落在不知何时戴的耳坠上。
耳坠做工精致,镶嵌的那一小块石珀粼粼闪着光。
他鎏金色的瞳眸注视着你。
“没什么,”你摇摇头,提着裙摆一步一步走向他,“我刚才还在疑惑你去了哪里,原来是找魈来了。”
浮尘在光中被风吹散,魈脊背绷得笔直,见你走近时喉结微动,指尖无意识攥紧。
你忽然觉得魈身上的“某些东西”与其余夜叉相同,只是症状更轻。
正待细看,魈已垂眸避开你视线,鸦青碎发扫过苍白的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