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许见深共餐的甲方客户居多,所以许见深一般是买单的那个。
但这次闻杨先付了,许见深不好意思道:“多少钱?我转你。”
闻杨说:“不用。”
许见深还是坚持,闻杨便问:“非要分这么清的话,那拨片是不是也要算上?我还得退你几千?”
许见深头一回觉得,自己舌战群儒的口才这么没处发挥。
闻杨保持原动作,刨根问底:“我们要这样算吗?”
意思是,既然许见深不认为自己送拨片是挟恩图报,那买药或陪诊也不该当作自己亏欠的。
“还是不要了。”许见深无奈地掏出私人手机,说,“不过我最近不会常看工作号,你加我这个微信吧,有急事也方便联系。”
“你以前给我的是工作号?!”闻杨炸了,站起来想跟他理论,“我看起来是会骚扰你的人吗?”
怪不得不用验证就能通过,朋友圈里全是硬邦邦的广告,闻杨还以为他不爱发,原来是发给别人看了。
许见深有两个手机,自认区分工作和生活很正常,也不知道哪里惹他了,手忙脚乱地解释:“不是,当时,咱俩还不熟。”
“现在呢?”闻杨双手撑在桌上,弯腰抵着他。
“现在很熟了。”许见深笃定地点头,心说再说下去,自己的脸都得全熟了。
闻杨像是被捋顺毛发的大型犬,这才坐下来,偷偷勾起嘴角,把餐盘推到许见深面前。
好巧不巧,餐盘里摆着一份七分熟的牛排,搞不懂一家甜品店为什么业务如此广泛。
许见深现在对“熟”字PTSD,摆摆手说不饿,又觉得不好意思:“这样吧,下次给我个请你的机会?”
闻杨今天确实心情不错,能勾着嘴角开玩笑:“许总怎么这顿还没吃完,就想着下次了。”
“没这意思。”许见深怕他误会,毕竟跟直男打交道还是要有边界的,“不是我想约你,是公司有些小姑娘找我问你。”
闻杨刚刚嘴角扬起的弧度立刻消失,他看了许见深一眼,后者从这个眼神中居然读出一丝幽怨和费解。
“最近都没空。”闻杨忿忿地叉着盘中餐,颇有泄愤的气势,“忙死我算了。”
“?”许见深暗叫不妙,他跟闻杨的人情,怎么越理越糊涂了,这可不是商人该做的事。
简单用餐完毕,许见深准备去工作室,问闻杨:“你回繁音苑吗?”
“不回,我去找周兴学。”闻杨试探道,“你呢,是回家吗?”
“不不,我去兖港。”许见深指着停车场方向,“我们很近,送你。”
这个点,没工作但不回家,已经很能说明问题。闻杨现在蹭车已经轻车熟路,跟着许见深走进停车场,在一辆黑车面前站定,拉开副驾驶的门。
许见深想起之前很多次见面,都是二人并排坐在车里。那时二人还气氛尴尬,现在见面次数多了,不再会生分,可因为中间横着一个陆非晚,他还是会觉得不自在。
“系好安全带,”许见深提醒,“这条路比较多弯。”
闻杨弯下腰,系好之后,想了想,又把按钮弹了出来。
许见深没看到这个动作,只发现他似乎捣鼓带子花了很久,热心问:“怎么了?”
“安全带可能卡住了。”闻杨抬头说。
许见深不疑有他,倾身过去查看:“嗯?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