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雾挺起胸膛,神神在在地背着手,倒着走路。
她看着苏致钦,气沉丹田,用一种非常中二的口吻对他说:“我是你的神明大人。”
“而你嘛,”她抿着唇想了想,目光灼灼,意气风发,“你就做我的信徒!”
记得一年多以前,他带她去艺术酒会的路上,他不是说自己没有信仰么?
他说他只信自己,那今天,她就偏要另辟蹊径。
“……”
“……”
有夜风卷起雪尘,凉寒的寂夜里无人应答,给对视的气氛平添了一丝尴尬。
苏致钦意味深长地掀高了一侧的唇角,似笑非笑,却没有对此作出任何表态。
“……”
乔雾自编自导的独角戏显然不被观众认可,只是,不认可就算了,她从对方那微微眯起眼睛里,从他未置可否的表情中,品出了三个字——“省省吧”。
……属实有点看不起人了。
但奈何苏致钦无论从体型还是力量上,都与自己相距甚远,打又打不过,乔雾一腔的怒气,也只能默默地咽回肚子里消化。
她今晚一定是被套路了,说什么赢了鞭子就归她,结果等她真买到鞭子了,他也没见乖乖听话。
看吧,最终解释权还不是归主办方所有。
认清现实的乔雾垂着脑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好几个白眼,忿忿的目光最终落在两人投在雪地的影子上。
气不打一处来,她抬起脚,只能重重踩了一脚他的影子来泄愤。
“乔雾,你在干什么?”
苏致钦右肩影子的地方白厚的雪面下陷,乔雾仍觉不解气,恨恨地在他右侧的胸口处又补了一脚,这才抬起头,没好气地哼哼道:“被踩影子的人就会长不高,我看看先生到底要被踩几脚,才不会拿鼻孔看人。”
拐着弯子谴责他的傲慢。
乔雾的脾气来得莫名又突然。
但苏致钦挑高了一侧眉,显然被这种新奇的说法激发了兴趣点,本着探索出实践的想法,二话不出,长腿一迈,重重踩了一脚乔雾的影子——而且还是脑袋的位置。
被突然踩矮十公分的乔雾:“……”
路边的积雪在傍晚已经被人清扫过,所以也不过到人脚踝的高度,但她无语地看着自己影子上瘪下去的脑袋,心想这个狗男人可真幼稚啊。
但乔雾绝不是这么容易就会向恶势力低头的人,她还有19%的电可以挥霍,于是她奋力反击,疯狂回踩。
然后她就发现了,苏致钦这个混蛋,一旦开始玩游戏,就根本没有“女士优先”的绅士意识,他踩得比谁都开心。
平整的雪面因为两人突如其来的玩闹,遍地的脚印杂沓而凌乱。
乔雾到最后没办法,只能抱住他的手臂不让他移动,才不至于让自己的影子被踩成筛子。
苏致钦说她输不起就喜欢耍赖。
乔雾骂骂咧咧却又理直气壮说又不是踢足球为什么不能动手。
拉拉扯扯间,她的后脚跟被不知道哪里伸出来的台阶一绊,身体失去平衡,不受控制地往后倒,手里的塑料袋也重重地摔了出去。
塑料袋里的手铐清脆地磕在台阶上的时候,在水泥面上蹦了好几下,才闷声砸在了雪面上,张开的锁铐勾住兔兔毛茸茸的尾巴球——冰冷的银质手铐躺在黑色的丝绒连体衣上,软的绒布裹住硬的金属,黑白分明。
乔雾整个人还没来得及接从屁股处收疼痛,她的脑子已经因为接受到眼前的画面而提前一秒智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