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铜臭味不好闻呢?
说这话的人十有八九袋中空空。
“这时节,慈安寺后院的蜡梅正当时,孟小姐可愿去看看?”周逸之看了看天色,回身发出邀请,“周某在寺中住了些时日,若小姐不嫌弃……”
周逸之话并未说完,只是静静等待答复,一双眼睛深深凝睇着她,孔雀蓝锦袍密织金线,在日头下折射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光晕。
孟令窈面露迟疑,片刻后点了点头。
周逸之脸上的笑容更深。
院中梅树枝干遒劲,淡黄色花朵形似金钟,花瓣呈现出半透明的质地,仿若琥珀或玉石雕刻而成。
周逸之是寺中常客,偶尔有僧侣经过,都要停下来与他打招呼。
孟令窈旁观着,深感慈安寺不愧是京城第一大寺,和尚都比别处更俊俏些。
蜡梅的香气清幽,略带一丝苦涩,单单两三株,若有似无会叫人觉得惊喜,可大片密植,就过于浓郁了。
更别说身边还有个周逸之。
他身上没什么铜臭味,反倒被檀香腌入了味,即便在花丛中依旧存在感强烈。
难不成这些日子都在檀香中打滚?
太浓郁了。
孟令窈不大喜欢。
逛了两刻钟,孟令窈不欲再勉强自己,看了菘蓝一眼。
菘蓝靠近了些许,细声细气道:“小姐,时候不早了,夫人嘱咐了让您今日早些回去。”
“临行前母亲有所嘱托,今日要陪她一道用晚膳……”孟令窈语带歉意,“我先告辞了。”
“正好。”
“昨日慈安寺的住持方丈云游归来,赠了我一枚平安符,我正要归家献给祖母。”周逸之笑道:“不知能否有荣幸,再送小姐一程?”
入城的路不过那一条,答不答应都是一样,孟令窈顺势应下。
总归她要坐马车,周逸之要风度的话就是骑马,怕冻着就是坐他自己的马车,碍不着什么。
孟令窈目光掠过周逸之束发的金镶玉冠,眉尾稍稍一扬。
她猜这位会选前者。
很快,饲马的仆人牵出匹没有半根杂色,通身雪白的名马,周逸之抚了抚马儿的鬃毛,而后翻身上马。
孟令窈手指卸了力道,放下轿窗的帘子。
男人,何其无趣。
回城马车行至官道,忽地剧烈一晃。外头响起马匹嘶鸣声,孟令窈攥紧窗棂稳住身子。
车帘外,喧哗声里混着一句含糊的话语。
“对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