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两种?”江愁余不明所以。
“一是心悦。”公孙水眨了回眼,“江娘子,他心悦于你,因此情难自已。”
江愁余:“……”
开什么玩笑?
就不该听他胡说八道的。
“二便是有利可图。”公孙水摸了摸下巴,“照我而言,两种缘故皆有,不过更为偏重第二罢了。”
啊?
江愁余反应过来:“我有利可图?”
公孙水正想解释,却忽然顿住,顶着江愁余疑问的眼神,朝门外努嘴,声音轻飘飘:“外人看来,你是胥少将军之妹,在你身后不是一人,是万数的胥家军。”
说完他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朝着胥衡道:“这一回
替你守好了,不过即使无人,她也不会吃亏。”
公孙水也没想到江愁余居然如此不开窍,这两人还怪好玩,之后说不准有好戏看。边想着,边打算去湛玚屋子补眠,这两日在稻草上睡得腰酸背痛。
经过公孙水的提醒,江愁余终于有些恍然,转首看向门口的胥衡,两人视线相对,他的眉挑起来,俊俏的脸上表情说不上好和坏,眉眼低垂,声调幽幽:“我出去一回,便有人寻上门。”
“归根结底,不过是我没有名份。”
说着这话,他脸上满是无奈,眼睫轻颤。
江愁余心想,要命。
上次对你的评价少了一句。
表兄的身份,正室的态度,还有如今勾栏的做派。
第55章白玉不是要名份吗?
想的乱七八糟,拎着茶壶的手一直没松,直到微烫的水漫过内壁的釉色纹路,抵达了杯口。
满了。
可水流还在继续,壶嘴源源不断地倾注,越过杯盏,顺着光滑的瓷壁蜿蜒而下,迅速在小木桌上洇开一片深色的水痕。
溢出来了。
江愁余却并未察觉,她眨了眨眼睛,心跳莫名加快,露在外面的耳尖通红。
“还不松手。”声音从她头上而下,同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覆住她的手,带着些许冷意。
她终于回神,发现这人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面前,几乎是飞快地、慌乱地松开茶壶,还好胥衡接的及时,饶是如此,小木桌也蓦地动了一下,过满的茶水倾斜出来,不烫的水溅在她另一只手的手背上以及那枚鸟哨上,却莫名生起热意。
胥衡替她放下茶壶,复又低头看着江愁余慌乱的脸,眼里浮现一点笑意,正想说什么
就在这一刻——
“吱呀——哐当”
木门又被人推开,一道高大挺拔,寡夫脸上面无表情,拿在手上的药篓随手扔在地上,目光在两人之间短暂的停留一瞬,眼神平静无波。
后边匆匆赶来的寇伯弯着腰喘气,见到胥衡赶紧邀功道:“少将军,好在有湛先生,我们寻到了那味急缺的药材。”
要是这回方子有用,他总算能够松一口气,这些日子他胡子都愁得揪掉不少。
“过来喝药。”湛玚开口,听不出情绪,说罢,朝着药房过去,路过半敞的自己屋子,见公孙水正一脸怪笑,他终于忍不住道:“笑什么?不是让你看着她吗?”
公孙水无辜:“她不是好好的吗?”
湛玚的脸色难看了些。
公孙水懂了,拍了拍自家好友的肩膀,“妹大不由兄,看开些。”
湛玚再没说话,只是拽着他往前拖进灶房,任由公孙水大喊大叫,随后重重关上木门。
不明所以的寇伯捡起药篓,一时不知该不该跟上去,生怕撞破单方面斗殴场面。
方才被湛玚看了一眼的胥衡:“……”
旁边的江愁余被这一茬弄得重新面无表情,她站起身,加快步伐朝着自己屋子走去,也学着自己兄长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