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打药,敷在手腕刚好。”他顿了顿,解释道。
江愁余本以为魏促是有要事禀报,没想到他给自己药膏,心中疑惑,这一路上两人并无多的话语,她知晓魏促对自己有不满,毕竟孟别湘竟然将在外调度之权交给自己,而不是他这位身经百战的副将。
如今他态度软化也算是好事,毕竟团队合作气氛也不能弄得太僵,于是江愁余接过,道了声谢。
魏促见江愁余收下,亦是松了一口气,便言:“那我先去安排入夜之后的守夜事宜。”
江愁余点头,待他身影消失后,便抬脚去寻等候她已久的禾安:“查的如何?”
禾安摇摇头,低声道:“芜镇之内,以及百姓之中,属下都探了一遍,未见不妥。”
出发前两人便在猜想,若是北疆之人在窠林城,那这回江愁余出城做事,他们是否会跟上来,一路上也在观察身后动静。
“看起来,城中有更值得他们在意之物。”江愁余倒不失望,她本就没打算就靠这一回将人引出来。
想通之后,她对禾安说道:“计划照旧。”
“是。”
翌日天明,江愁余等人便带着芜镇百姓启程,途中偶尔休憩,终于在午时前赶回窠林城,刚一进城,入目便是孟别湘颇为头疼地来回走,旁边还站着一熟悉身影,亭亭玉立,不是章问虞还是谁。
见到江愁余安然无恙地回来,孟别湘悬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下来,差点泪流满面,从江愁余离城她便开始隐隐后悔,虽然江愁余先前已然承诺过数次,但孟别湘依旧忧虑。
要是愁愁真在窠林城出点什么事,那胥衡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深深感觉自己捡回一条小命的孟别湘快步抓住‘救命恩人’的手,脸上满是激动:“你总算是回来了!”
江愁余敷衍地回拍她的手,同时看向章问虞。
“还有,这就是我同你提过的女侠。”孟别湘激动完毕,正想介绍时,就见神情冷然的女侠向前一步,猛地一把抱住江愁余:“江姐姐,许久不见!”
弱小的自己差点被这一把挤出去。
孟别湘:“……”
被抱住的江愁余默默算了算:“不是才两日吗?”
章问虞松开手,瞪了眼江愁余:“懂不懂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江愁余不理解,但尊重。
孟别湘终于回味过来,眼前这两人何止是相识,简直是熟络得不行,吃味地说:“既如此,那你们聊,我先走?”
江愁余:“好。”
章问虞:“辛苦湘娘子了。”
本以为会有人挽留的孟别湘:“……”不辛苦,些许命苦,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但她忽又一想,要是胥少将军回来瞧见,那岂不是醋坛子都要打翻,光是想着便是好笑,心中郁气抒了一半,吹着小曲带着魏促去安排芜镇百姓,留下两人说话。
这下四下无人,江愁余直接问道:“你怎么来了窠林城?”
她还以为章问虞已然回了京城。
提到这事,章问虞脸上的笑意散去了些,她开口道:“知晓窠林城之事我坐立难安,便向圣人请旨,替君巡视四方。”
“圣人应下了?”江愁余这回真惊讶了,最终大boss这么好说话的吗
章问虞摇头:“我亦不知,请罪的折子如今应当已经到了御案前,只是不知为何圣人迟迟未批。”
其实她心中有些猜想,或许是母后出面了,不论是前一世还是这世,外界皆传圣人心爱之人唯有谢贵妃,毕竟她乃是六宫独宠,但重活一世的她瞧着宫中形势,倒不这么想。
上一世她离宫前,谢贵妃还颇受宠爱,后面却不知因为什么缘故忽然薨逝,在宫中停了十几日的灵,谢相对此也未做任何反应,似乎默认谢贵妃乃是病逝,最终陪着圣人直至城破的只有皇后宁素华。
章问虞那时听闻,才有后知后觉的恍然,皇后宁素华家世不显,家中不过六品,只因当年巧合之中救了微服私访的圣人便嫁进深宫,做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颇耐人寻味是无家族支撑还能稳稳当当到国破之时。
后宫之人生存,无非两者,一是与朝堂相系的家族,二便是圣人青睐。
她不相信皇后真是人淡如菊,更不信圣人对她只有明面上的尊敬,这一世醒来,章问虞被养在皇后膝下,时不时见她望着太极宫方向出神,心中更是觉得奇怪。
不过这些大抵都是些莫须有的猜想,不便同江姐姐细说,于是她转了话题问道:“江姐姐寻我可是有事?”
江愁余目光落在章问虞的脸上,轻声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