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长老:“仙尊他……”
“仙尊当然不是这样的人。”一道声音横叉进来,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弟子回头瞧见来人,心神一震,连忙行礼,“徐师兄。”
徐平生一袭黑衣,马尾高束,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望着弟子手中的剑,透露出几分缅怀。
此去莲雾大比,徐平生再现苍穹山已是数日后。
在众弟子的印象中,他们这位大师兄刻苦修炼,痴迷剑术,待人温和有礼,端得是风华绝代。
归来后却好像老了几岁,他不再钻研剑术了,重新研究起符咒,叫人险些忘记他原先是个符修。
望着徐平生的脸,弟子想起自己方才话中提到了云仙尊。他们这位大师兄自小爱跟在云晚舟身后,整座苍穹山,除了他的师父乌掌门,大概也就与云仙尊最亲了。
如今谢无恙魔族身份被发现,云晚舟不顾身份执意带他叛出仙门,最伤心的莫过于这位大师兄了吧?
他不再练剑,是不是也因为这件事?
想到这里,弟子唇瓣动了动,正想说些安慰的话,徐平生忽然伸手扶住了他手中的剑。
指腹擦过剑锋,轻轻抬起,“握剑时手腕要稳,出剑要快。”
弟子将嘴边的话咽回去,点了点头。心中的好奇却越演越烈,在徐平生转身去教别的弟子时,无心练剑,探头探脑地盯着他的背影瞧。
终于,在徐平生走向最后一名弟子的时候发现了他。
“你有什么问题吗?”徐平生拧了拧眉。
弟子斟酌着开口,“师兄刚才说云仙尊……”
徐平生眉目舒展开来。
他们来到结界边缘处,坐在石阶上,望着遥遥雨幕。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云仙尊时,我只有这么一点点,”徐平生抬手比量了一下,大概到他的大腿根,“那个时候我跟着师尊学画符。但是我自小不爱写字,连笔怎么拿都不知道。师尊身为掌门,长长脱不开身。哪怕平日里的时间都用来教我,最多也不过每日一个时辰。我这么小,哪里学得会?慢慢就不想学了。”
“后来呢?”弟子问。
徐平生接着说:“后来我听其他师兄说,苍穹山的云仙尊回来了。我虽常听师尊提起,却从未见过这位仙尊真容,难免好奇。”
“师兄偷偷去见仙尊了吗?”
徐平生摇摇头,“没有。但仙尊来见我了。”
那是云仙尊回山的第二个午后,小徐平生如往常一样,磕磕绊绊画着乌寒枫今日新教的符咒。
手上的笔在纸上划动,心却早就飞得远远的,想着他那位素未蒙面的师叔。
乌寒枫虽常与他提起这位师弟,其实对他的描绘并不多,更多的是徐平生画着符,乌寒枫讲着讲着事情,忽然提起一嘴,“这个符咒你云师叔画得极好。待他回来让他再好好教教你。”
徐平生就会问,“那师叔什么时候回来?”
乌寒枫说自己也不知道。
云晚舟近几年总是往山下跑,出去的频繁,归期却不定,如今应当在哪里斩妖除魔,替那里的人免除灾厄。
徐平生又问:“师叔是怎样的人?”
乌寒枫将问题退回去,“等到他回来你就知道了。”
外头的野花开得正艳,微风拂过,花香四溢,穿堂而过时,将珠帘吹得乱撞。
徐平生画得手酸腿麻,再抬头时,发现珠帘外头不知何时站了个男人。
那人生得风骨峭拔,仙姿玉质,目若朗月,唇薄如峰,好看极了。
徐平生一时出了神,直到云晚舟在他身旁坐下,摆正了他拿笔的姿势,“师兄没教你怎么拿笔吗?”
徐平生羞愧道:“教了。但我没听懂。”
“他还教了你什么?”
徐平生虽然画不好,但是乌寒枫的话都有认真记着,口若悬河讲了好多好多师尊的事情。
等到讲完回头时,发现云晚舟正撑着脑袋发呆,像是陷入了眸中回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