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人不知道?”祁铭故作惊讶,“这上京可是传的沸沸扬扬了,说是,首辅夫人,意外去世了。”
“不可能!”贺乘舟立马喊了出来,脸色发僵。
“怎么不可能?”祁铭轻笑了一声,像是嘲弄。
他仰颌示意贺乘舟坐下,亲自为他掺了一杯茶,很大发慈悲的模样像是要与他掏心窝子促膝长谈。
贺乘舟是没有什么耐心喝茶的,眉眼间不见方才半分怡然自得,看着他这样容易就失了分寸的模样,祁铭心底轻嗤了一声,也不知道花费时间在他身上值不值得。
他抿了一口茶,悠哉悠哉地将当日发生的事情尽数告诉了贺乘舟,包括他和苏绾缡的合作。
只不过有意抹除了苏绾缡摆他的那一道,将矛头尽数引到了萧执聿的身上。
因为萧执聿的步步紧逼,才使得苏绾缡即便铤而走险也要走完这一步棋,可最终还是赌输了,所以死在了祁诵的手上。
这样一番话,算是将苏绾缡的死都怪在了萧执聿和祁诵的身上。
好一招祸水东引。
他不好过,这两个人也别想好过!
贺乘舟心里是极不愿意相信这番话的,分明前些日子里绾缡还来牢里看过他,这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呢?
可看向身后随同自己一起来办案的官差也点了点头,贺乘舟却是再也坐不住了,立马起身直奔向萧府。
而彼时萧执聿正站在灵堂前看着老道做法。
他眸色深沉,一双眼睛如有实质一般凝在老道的身上,像是随时能够穿透人心。
老道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一双眼睛四处乱飘,因为紧张连口中嘟囔的咒语都变得磕磕绊绊起来。
数九寒天里,额上竟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摸不准萧执聿的意思,老道先迫于压力将手中的桃木剑符纸一扔,直接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萧执聿低眼看他,“我问你,为什么她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大……大人,此事,此事急不得。”老道连连解释道。
“死人尚有七日回魂,如今已经一月有余,你告诉我,急不得?”
萧执聿拔出一旁轻尘腰间的佩剑,剑尖挑起他的下巴抬起,一寸寸往下挪,顶在他凸起的喉结上。
“本官再给你三日的时间,否则,我就剜掉你这张能说会道的喉咙,再送你下去。”剑尖刺入,他轻撩眼皮看老道瞬间疼得扭曲的五官,“看看你究竟有没有本事回来找我。”
剑尖挑出,血珠在空中画出一条长线。
老道痛得哀嚎,又不敢大声,一味往地上磕头,嘴里连连应是。
“继续。”萧执聿扔了剑冷声道。
老道颤巍巍捡起地上的桃木剑站了起来,另一只手拿了铃铛摇晃,有模有样继续做起了法。
因为萧执聿迫人的眼神,甚至不敢去擦拭喉间的血痕,由着它往下淌。
老道面上一片苦色。
当初他为了活命,才谎称会还魂之术。
可这世间哪里有这样的邪法,他也不知道堂堂首辅怎么会信这种东西。
叫他剜心头血他竟真的剜,每日抱着一个尸体说话,这不就是疯子吗?
老道觉得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是绝对不会与萧执聿硬碰硬的,可胤朝居然要这样的人当首辅,也不怪他当日投诚齐王旧党。
“贺大人,你不能进去啊!入后院需得我等向首辅通报。这不合规矩啊!”
远远的,院墙外传来了管家着急忙慌的声响。
今日贺大人来府中拜访,管家便将他安排在了前厅,自己来了后院通传。
可不想,这贺大人不在前厅里喝茶,竟然悄悄跟在了他身后进了内院。
这会儿听见清竹院内传来的做法声竟藏也不藏了,直直从他身后闯出。
管家年纪大了,根本拦不住,人火速就踏进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