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他怀里,眼皮有些重,她喏喏道,“你要如何救贺乘舟?”
萧执聿垂眼看她,语气冷漠,“不困?”
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苏绾缡瘪了瘪嘴,“我只是害怕你将矛头直指程伯侯,那程清渺……”
“绾绾,你还真是贪心。”萧执聿似是无奈轻笑了一声,“我是你夫君,不是能许愿的神仙。”
“可你是首辅。”苏绾缡从他怀里抬头。
“可上面还有圣上。”
“那你也不怎么厉害嘛。”苏绾缡脱口而出。
萧执聿“嗯?”了一声,拧了拧眉挟着苏绾缡的下颌抬起,“绾绾还想要找谁?”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苏绾缡连忙讪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撇开他的手,借势又躺回了他的怀里。乖顺的模样一看便是在故意讨好。
萧执聿也受用,只要她不把主意打在别人身上就好。
她要的他都会给她。
摸着她的后脑,他安抚道,“放心,有联姻一事,圣上不会动侯府,程清渺是安全的。”
脑袋埋在萧执聿的怀里,苏绾缡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可是,和亲路上圣上还是会对她下手的吧。还有祁诵……”
只要程清渺一死,程伯侯便没有了可以保命的底牌,圣上也能借此向显朝发难,而祁铭就会成为显朝的罪人。
这场婚事里,兜来转去,还是只需要牺牲一个程清渺。
“祁铭会护着她的,既然走了这一步棋,就应该想到所有后果。若是不能带着自己妻子全身而退,活着回到王都,他又凭什么敢和祁诵争夺储君之位。”萧执聿嗤之以鼻。
闻言,苏绾缡点了点头,似是这个理,祁铭心机深重,也不是等闲之辈。
程清渺应是安全的。
只是这场和亲,盯着看的人实在太多了,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这个年末怕是不会太平……
果不其然,腊月一至,比所有人都翘首以待的和亲一事,更先迎来的竟然是齐王旧党的行踪泄露。
而萧执聿奉命领诏,前往越州清剿。
苏绾缡对此并没有太大的不舍。
萧执聿似乎很不满意她这副模样,嘴角平直,“你不担心我吗?”
“你又不是回不来了。”苏绾缡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一介文臣,左不过是派你去主持局面的,又不是让你上战场,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话虽是这样说,可萧执聿心里还是窝着一口气,苏绾缡这副根本不在意的模样让他很受伤。
偏生又不能将她怎么样,萧执聿也不想浪费这会儿的时间和她争执这些。
临行前也只是将她揽在怀里抱了一会儿。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等我回来。”
“上京除夜的烟花很漂亮,我们一起守岁。”
“等过了元日,你要是想回兰州,我们也可以一起回去。”
他突然开始说起了这些,苏绾缡有些怔愣,从他怀里仰头。
他垂着眼,眸色不知道落于何处,周身似萦绕着化不开的落寞寂寥,整个人都恹恹的。
感受到目光,他偏头凝过来,那双眸里却又分明含着笑意,充满了希冀,像是真的在跟她展望未来。
苏绾缡离得很近,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瞳仁深处倒映的自己,自然也能看出那双眸里包含着的其他东西。
但太复杂了,苏绾缡看不真切,也想不明白,冷不防心跳骤然加快,隐隐的感到有些不安。
“说话。”萧执聿开口。
苏绾缡眨了眨眼偏头,只道是自己想多了,点了点头,轻呐了一声,“嗯。”
算是同意。
所幸萧执聿并没有对着她的失神揪着不放,只单刀直入,捧着她的脸迎头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