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卞可嘉面目的那一刻,荆之槐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能的画面,整个人都变得非常错愕。
卞可嘉不怕荆之槐,他只是红着脸,移开了对视的视线。
他绝对不想让荆之槐看到这套衣服的背面。然后又悄悄往后退了一步,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太不体面了,希望如果有朝一日荆之槐醒过来,可千万什么都别记住。
荆之槐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像是掉进一场梦。
面前是一副非常漂亮的青年身形,腰和胸膛的薄肌长得恰到好处,那暗红色的紧身上衣明明遮住了大部分该遮的地方,这样贴合身体曲线的去看,却更像是什么都没有遮。
胸口的布料开出一个小窗,周边点缀着油色漂亮的狐狸假毛,而棕红色狐狸的毛耳朵,扣在面前人通红耳朵上,身份昭然若揭,任人取乐的意味非常明显。
这立刻让荆之槐清醒过来。
荆之槐危险的眼神像盯住猎物的狼,让人心惊。
“是王总送你来的?”
卞可嘉回答不出这个问题,严格来说,是他自己送他自己进来的。
而且,荆之槐还在记忆中排查这个王总……和荆之槐有生意往来,姓王,还在会所给他送小情人?这到底是哪个品德败坏的玩意?
包厢中的光是黯淡的,但这只扮成狐狸的妖精,却是熠熠生辉的。
细腻的皮肤在暖金色的灯光下,闪烁着晶莹剔透的碎光,从古至今,美丽与财富为何息息相依,纯净肤色与璀璨珠宝为何相得益彰,在这一刻都有了具象化的答案。
卞可嘉有些冷了,他两条腿紧密地并在一起,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两条漂亮的腿就这样露在外面,任人肆意观赏。
上衣下摆那类似于半连体的狐毛设计,只勉勉强强包住了腰下的重要位置,高开衩到腰部的狐狸装,用闪亮亮的碎钻链子牵住两侧的皮毛蔽体,像是在暗示,更像是许可。
只要你伸出手穿过珠光碎钻,就可以抓住这只暖的猎物,尽情地撕咬啃食。
卞可嘉长久的沉默,却被面前的人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
而荆之槐的怒火却如岩浆层层积压,就差那一个地壳裂口的喷发时机。
像,真的是太像了!
太像他心尖上的那个人,只是明明是高洁明亮他恨不得捧到天上的月亮,却偏偏被这些肮脏的手从空中天上拉下来,推进这样污浊隐晦的场合,扮成这样供人玩乐的模样……
哪怕只是寻来面目相似的替身,哪怕只是稍微想一想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老婆身上的可能,荆之槐都无法忍受!
荆之槐冷冷道:“这姓王的还真是有本事了,居然能找出来一个这么像的替代品。”
卞可嘉慢半拍地望着荆之槐,“……啊?替代品?”
他么?
……不是,荆之槐这是什么意思,他替谁啊?
荆之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拥有、可以尽情污染面前的人。
面前的活色生香,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
但这不是他老婆,他那青涩害羞的老婆,才不会穿成这个样子,在会所如此单纯无辜地……勾引客人。
滑落深渊,只需要一次放纵。
堕落因为近在咫尺,又触手可及,而变得无比危险。
偏偏面前这个人,还不知死活地拉着他的衣角,轻声唤着:“荆哥?”
这小狐狸歪着头,充满信赖看着他的样子,几乎在荆之槐扬汤止沸的心火之上,再泼了一锅热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