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撤了。
他一手捞住她的腰,凌于半空,靠在柴堆边的竹剑飞旋入掌心,剑指天雷。
天地寂静一瞬,轰然爆裂声自忘忧谷向四野荡开,睡鸟惊起,妖兽嘶吼此起彼伏。
“诶诶诶,我歌儿没选好呢,妈呀唢呐开自动挡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第一道灭顶天雷轰然劈落,忘忧谷周遭的几大宗门忽觉一股沛然巨力当空压下,灵脉根基都为之震颤。而后,瞬间一股更强的剑气横扫四合。
竹剑不过是爬上些许裂缝。
第二道天雷挟山岳倾颓之势劈下,在暴雨里雪白电光撕裂苍穹,寂声后,只见半截剑身插在焦黑的泥土里,断口处剑气缓缓消散。
眼见第三道威势远超前两道的天雷在乌云里嘶吼着即将破笼而出,清九早有先见之明地将手里的铁棍拿给他:“拿这个!”
“这什么?”
“避雷针!我筑基的时候就用的这个……”
晏七剑忽而笑了。
自找的。
自己找的。
轻声道:“好,就用这个。”
雨水顺着沟壑分明的肌肉纹路蜿蜒而下,冲刷净血痕,露出翻卷的皮肉。他抱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举起铁棍,在暴雨中直冲天际!
清九举着铁棍大喊:“请赐予晏道友力量吧!”
晏七剑眼里凝着笑看她,也举着对空大声喊:“清九道友,你的话真的好多啊!”
雷光瞬间贯穿药庐。
那一刻,他吻住了她。
突破境界的刹那,他灵台清明如镜,新伤沉疴尽消,通体轻盈。磅礴的灵气如漩涡被收入他别有洞天的无垠灵府,灵力如潮流转在两人周身,将吞吐灵气中的二人包裹起来。
他分不清是来自那颗心脏的疼痛。还是天雷流经经脉的疼痛。总之很痛。
撕心裂肺的痛。
很久很久以后,他才知道,是那日雷太大,她吓得攥了他一把。
早知道幻形术不幻出幻肢了。
云开雨霁,月华细碎洒在坑坑洼洼积水的药庐里,院子里的小油菜鲜嫩碧绿。
衡岐仙君屋子里熄了灯,和衣睡下。
化神境,对他来说是很久远之前的事了。
合目-
魔域。
王药药所在小队覆灭的消息已经传至其他小队。那些再也不会亮起的玉符与残缺的俘虏悉数送入魔皇宫中。随符而至的,还有临渊突袭归寂壑的消息。
据说临渊当时在魔域巨大的猩红血月下缓缓而降,镇城的魔将及部众还没来得及群起而攻,便站在原地以极其怪异的姿势扭曲着倒下,再站起来时,便如行尸走肉自相残杀。临渊悠哉地坐在城楼沿,支着腿吹着风,慢慢地哼起了曲子,直到城中无一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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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上高高坐着的魔皇震怒不已,动动手指,被魔兽啃噬得苟延残喘的修士便爆作一团血雾。
临渊竖子,仗着无相笔与炼魂鼎在手,行事毫无章法,一而再再而三地无端挑衅。
还有这群九州境的修士,竟不自量力,纠集来魔域挑战他。一个是蝼蚁,一个是臭虫,都是一般的令人生厌!无可容忍!
“传本尊令,他屠我一城,我夷平他十城!”
沉渊宫。
临渊悠然走进地牢,心情不错,勉强可稍稍排解他听了两遍两只老虎,在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的愤怒。连地牢里东一块西一块的玉符碎片都变得没那么可憎。
玉符凝光,飞向他的掌心,复原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