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九笑了:“喜欢一个人,把时间花在这些上面,不会觉得浪费。你也喜欢过一个人,应该理解的呀。”
篱篱不假思索道:“才不是。我喜欢大师兄是因为大师兄修为高,剑术精妙,而且只有他愿意陪我一直练剑,和他结为道侣肯定能得到很多剑术上的指点。”
清九:……
“就因为这个?”
篱篱点头:“剑术高就是好。”
清九:还真是一宗有一宗的门风,我只听过大就是好……
篱篱又自顾自道:“可惜了,大师兄喜欢你,只能和你每晚探讨剑法了。”
清九:“我……”
她话堵在嘴里,好半晌后才挤出来:“你从前天天说要给孩子起名晏思篱,你知道孩子从哪儿来的吗?”
篱篱不高兴地说:“我会不知道这个?当然是男女修士彻夜不眠探讨剑法后,天道感念你诚心……”
“第二天在山门下就能捡到了啊。二师兄说我们都是这么来的。”
清九愈发疑惑,篱篱比她年长些,灵根资质也绝对不差,可心智见识却比她要浅上许多,晏七不在的这些年,珩衍这位当家管事的师兄是如何教习她的?
正思虑着,屋外又传来熟悉的一声呼唤,是皇帝下朝了,他无视搭建爱巢的男修,对着雪庐传音道:“猛妃!今日上朝,朕力排众议,已册你为后。你以后不再是朕的猛妃了,而是朕的猛后了!朕的江山分你一半!”
清九枕头蒙脸,发出一声长长哀嚎:“让我死吧。”
篱篱拍拍清九,替她犯愁道:“诶,太有魅力,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事呢。还好我没有像你这样无穷无尽地散发魅力,连呼吸都能勾引到别人。”
屋内噫吁嚱,屋外乒乒乓乓。
晏七站在大雪里看了好一会儿,在雪庐外重新御起更坚固的结界后,默默无闻地用灵剑搬了些木材来,将雪庐的院墙加高。原先不过半人高的木栅栏硬生生抬到了一人多高。
看不见那些妖艳货色,她总不会被勾引到了。
男修们的木屋围着雪庐前院排成了扇形,晏七便在雪庐靠近悬崖那一侧开了个后门,扩了半个小院。如此一来,再没人能打扰雪庐的清静了。
夜里。
清九点了香,本就吃饱睡熟的篱篱在药香作用下睡得更沉了。
她推了推篱篱,确认毫无反应,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后,又蹑手蹑脚地翻下床,走去晏七房门前,透过门缝熏了好一会儿药香,轻唤了他两声。
见半晌无人应门,她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
屋内静得很,晏七伏在书案上,侧脸埋在臂弯里,像是沉沉睡去。床榻上被褥整齐,正央只放着一条淡紫的剑穗。
她不由察出一丝异样,这就是他说的屋子被剑穗们占满了?
他那么多条剑穗呢?
她清楚记得,他素来不讲究衣着,除去初次双修那日孔雀开屏了一回,平日里总是一身素简。可他对那柄灵剑却格外上心,剑穗必得日日换新,从无间断。可这些天,他剑上的穗子始终是旧的,竟再没换过。
“晏道友?晏道友?”
无人应答,她吹灭药香,关好门扇,披上晏七的外衣以掩去气息,探头探脑地摸出了雪庐。
她站在结界边凝神细听,确认周遭无人察觉,她才纵身飞窜,闪身进了衡岐仙君的药庐木屋。
一进门便是新鲜的松木气息,衡岐仙君正在蒲团上合目端坐,早已等候多时了,见她来了,不惊不喜淡然唤她:“小九。”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她褪下晏七的外衣搁在一旁,往摇椅上一靠,大喘着气:“来一趟跟做贼似的,太难受了。”
衡岐仙君走去桌边斟一杯热茶,握在手里用灵力温了温才递给她:“嫁了人,被夫君管着了?”
她一口闷下,又顺手递还:“打住!没有嫁娶,没有结为道侣,我和他就是合作关系而已。”
衡岐仙君又添了杯新的,搁在桌上:“我看倒不像。”
她吐槽了晏七好一会儿,才切入正题:“仙君,上回托你替我查的禁制可有眉目了?”
衡岐仙君颔首道:“药仙阁与九州仙舫所藏的上古禁制典籍,我已尽数查阅过。只是你身上这禁制究竟属哪一类,还需以灵气细细探察方能辨认。”
她赶紧道:“那来吧来吧,回去迟了晏七与篱篱要醒了。”
衡岐仙君与她面对面坐下,宽大的衣袖抬起,缓缓注入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