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无涯伸出的手指依旧颤抖着,对着她。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人!
她这种奔放行径对琴无涯这种极注重体面之人,简直是精神污染,眼球污染,只觉哪儿哪儿都不干净了,琴无涯咽下一口气:“众目睽睽之下,你便如此残害那位道友,实难想象私下里是何等污秽做派!”
清九蹙眉:“残害?”
她手指敲搭敲搭脸颊,
转向晏七:“啵我。”
晏七目光扫过满满一客栈的修士,姑洗宫……玄天奇门……
耀祖也在其中,正在捶地痛喊“不!不——不!!!”
……药仙阁……霄云剑宗……
目光掠过人群中的篱篱和五师弟,还有珩衍。五师弟正拉着撸袖子薅头发,大喊“放开那个大师兄”的篱篱,而珩衍站在人群里,平静地盯着他,没有一丝丝表情。
只有妖狐和李随意,玉罗刹已经麻木了。
他的目光与他对视一刹,略过。扫尽所有人,最后回到了她的脸上。
清九咬牙传音:“快点儿的啵嘴搭子,这是今天的份例。”
为大局顾,晏七只得当着众人面,嘴唇在她唇角轻碰了碰。
清九对着琴无涯道:“看见了吗,这位才是。”
琴无涯似是早有准备,冷哼一声:“合欢宗女修左拥右抱是常有的事,此人甘愿堕落,为你收入麾下,不代表你与临渊魔头便无瓜葛!”
临渊性子暴烈,还未等听完掌心又凝起魔气。
妖狐离火立刻传音道:“魔头,你若将琴无涯打死,清九与你的罪名便坐实了,你掌半壁魔域,不惧仙盟,她和她的合欢宗还要在九州境生存。你若真恨她,便动手吧。”
临渊拳头攥紧了,愤然将黑雾掐灭,作罢。
清九一步步走出男人们的重重保护,站在众人之前,抱起手臂与琴无涯对峙,正色道:“好,来掰头吧。”
琴无涯听不明白何为掰头,却大致理解她的话,那双似能穿透人心的眼睛审视着她,唇微微扬起。
终于进入正题了,终于进入他的BGM了。
没有人能在我电音琴魔琴无涯的BGM里战胜我!
琴无涯轻拂衣袖,向一直垂头伫立的流清商伸出手,端然道:“清商,你的帕子。”
流清商的恶念,早在望见众修仙者自天而降时便缩回了识海。待回过神来,意识到这几日自己所作所为,便一直浑浑噩噩立在一旁,痛悔难当。
琴无涯的声音愈加沉了些:“清商,拿来……难道你也为妖女迷惑心志了吗?”
“师尊……”流清商紧紧咬唇。
“你是九州仙舫的执刃人,是姑洗宫众星捧月捧出来的,难道也与那位道友一般堕落吗?”
琴无涯的声音很柔,却像一座山一般压在他心头。宗门,仙舫,他的理想……
流清商的手缓缓探向怀里,取出那方一直精心保存的帕子。
这方淡紫帕子,他最初留着,只是因为没扔,就像有些人活着,只是因为没死。放在书案一角积了灰,直到和她分开后,他才注意到它。
这帕子的质量其实不大好,是最普通的棉质,四角没有包边,一角上绘着两朵淡蓝紫的喇叭花。
他最初以为那是绣花,后来某日对着帕子出神,迎着日光细看,才发觉是棉里头押了干花,帕子上斜压着暗纹,将干花以灵力封存。
不过两三个月,她微弱的灵力就散了,他便以自己的灵力维持着它的完好,直到今日。
姑洗宫弟子大多内敛含蓄,一方手帕,一条琴坠便意味着定情,不日便将结为道侣。
她对他如此情深义重,一片情意片情意情意意,而他,如今却要用这情义,来做指认她与魔头情义的罪证!
流清商心口止不住地抽痛,攥紧了这方帕子。清贵风雅的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耻。
琴无涯一抬手,帕子便从流清商攥紧的手中脱出,伴随着一声不要,撕脱两半,落入琴无涯手里。
“诸位,这方帕子,乃是妖女清九与我徒儿流清商的定情之物,”
琴无涯说着,一手投出那日流清商于雁还山松林外录下的影像,放大临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