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霄铭昏昏沉沉地从拘留所的地板上醒过来,肚子好饿,也不知道几点了。
他爬起来靠在墙上,心中存满了害怕。
什么都不说,是金霄锜律师出的主意,昨天在车上他看到了总务处主任给他打电话,也知道警方会联系他。
他是故意不接的。
眼看着电话越打越多,他直接换了个手机,装上只有家里人才知道的卡。
起初他还在犹豫该告诉谁,后来发现根本不用他考虑,因为律师的电话已经打进来了。
律师问了他很多问题,最后只告诉他,不要承认,不要轻易回答警察的问题,最好是闭口不言。
他也不知道说了会怎么样。
可他害怕承担自己跟赵师傅动手的后果,这事太大了。
金霄铭回想起那天的事情,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神志不清,怎么就……
他把马勺藏在了案板下面的冰柜,藏在了最底下。
那案板除了师傅几个,连置办案板的人都不知道底下是冰柜。
可金霄铭也想不到,医院食堂打从封锁现场开始就断了电。
冰柜里冷冻的肉和蔬菜全都在这几天里氧化腐烂,发出了刺鼻的味道,再难掩饰。
沈聿怀秉承着保留现场痕迹的宗旨,将冰柜里的东西一件件拿了出来。
拿到最后,他看到一柄马勺,长杆的,而且勺端清楚地留下了斑斑血迹。
他弯了弯嘴角,笑得几分轻松,喃喃道:“诶呦,穆峻峰可真是好运气。”
沈聿怀离开医院已经将近下午两点了,而此时景明刚刚上班。
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警队里睡了一晚上,早上起来的时候身上有件穆峻峰的夹克。
一看那个款式和颜色就知道是他的。
否则他身上盖的应该是工作服。
“诶景医生!”
身后有人叫景明,他转过身,发现是金霄铭他们科的杜睿达。
一个三十几岁就地中海的神外大夫,戴着眼镜,说话时候就能露出一排因为抽烟发黄的牙。
“杜主任吃完饭了。”
景明寒暄完站在原地,等他走过来。
“吃完了。怎么样,昨天,警察没为难你们吧。”杜睿达的问题正常,态度却不正常,分明听出了些许幸灾乐祸。
景明弯了弯嘴角摇摇头,“清清白白,有什么好害怕的。”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上了电梯,周边各个科室的医生护士都不少,杜睿达突然问景明,“你知道金霄铭的哥哥是金双鹿的老总吗?”
这个问题的音量不大不小,刚好让整个电梯的人都能听清楚。
刚还嘈杂的电梯慢慢安静下来。
“原来杜主任不知道啊,怪不得欺负人家霄铭值班,我看上回你让霄铭帮忙买的鞋也不贵,下回挑双再贵点的,霄铭能给你买,他有的是钱。”
景明知道杜睿达想挑事,如果这句话景明不说,落在杜睿达的嘴里就是景明故意害他。
这种人,如果不在最开始就堵死他的嘴,让他知道自己不好惹,那么就会跟金霄铭一样。
成天被他当奴隶用。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