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静地靠在椅子上,舒展着自己的四肢,明明是那么自然的行为,却彰显出一种肆意的美。
这可能是因为攀附在他身上的虫纹。
那些银色的纹路像是一蓬不知名的植物,从小腿开始,如同藤蔓缠绕高木,留下蜿蜒的茎叶,试图掩盖寄主的皮肉。
爬过腰腹,胸口,终于在将将越过锁骨的时候,像是一株终于见到阳光,不用再努力生长的植物,留下了一枝嫩生生的细芽。让人好奇它的触感。
林长夏就很好奇。
这些纹路摸起来会和普通的皮肤不一样吗?
当然,他不会去做这么冒犯的事情。
虽然他的心里不停冒出来这个念头。
他是单纯的好奇。
绝对没有其它的想法。
林长夏勉强按下这个念头,和往常一样,拉起穿着泳裤的利贝尔。
“来都来了。”
利贝尔顺着他的力量站起来,又耍赖地靠着他的肩上。
这下,他身上的水更多了。
林长夏有些无奈地低头。
利贝尔的头发都沾了水,黏在他的身上了。
“那算了,你就在旁边泡脚吧。”
这个视角,他不免地看到了利贝尔的背。
蝴蝶骨之下,银色的纹路交织成一幅画。
画中,两道细细的裂缝像是隐秘在雪地下的沟壑。
那是覆膜。
覆膜下,就是雌虫蜷缩的翅膀。
林长夏更好奇,更想去摸了。
那么坚韧,能带动一个人的翅膀,是折叠在那么小的罅隙中的。
难不成雌虫的身体里藏着另一个次元?可能刚刚好容纳下一双翅膀?
“有一双翅膀是什么感受?”
林长夏的目光落在那一对缝隙上。
他敏锐地发现,周围的肌肉紧绷了一瞬。
利贝尔抬起头,对上林长夏的眼睛,“你很好奇吗?”
林长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可能是发觉自己和利贝尔靠得太近了。
他稍稍退了一点,说:“会不会因为习惯了,所以没有什么感受?”
利贝尔想起刚长翅膀的那段日子。
很痛苦。
血肉融化。
骨骼融化。
他在意识模糊间,像是化为了一滩粘液。
翅膀,外骨骼。
这些从他的血肉融化的培养基中长出。
他还是他,但是又变得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