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浔:“……”
他难得有几分迟疑,最后还是轻叹道:“我最近来不了,你把人带过来吧,或者我让月遥去接一下。”
“辛苦你了。”
霍平那头倒是没说不好,只是停顿两秒,风牛马不相及地问:“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
牧浔回复消息的频率从来不会超过一天,尤其是这事还跟帝国的余党们有关。
没等牧浔回话,他自顾自“哦”了一声:“又和那白鹰有关,是不是?”
“……”这头沉默下来,牧浔提起一口气,没能否认,“是,但是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他回过头去,远远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房间,确认里面的人听不见后,倚在栏杆上的首领揉了下眉心:“他进入帝国是为了我,这么多年,他一直在为黑蛛传讯。”
霍平那边安静下来,听他三言两语将近来发生的事情告知,末了,首领才说:“……如果我告诉你,我是洛斯的儿子,你会怎么想?”
这事就连他的下属都还不知道。
牧浔:“他就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才替我进的帝国。”
霍平沉默良久,才语气艰涩地开口:“……信息量有点大,所以你确定了?你是皇帝儿子没错?”
牧浔模棱两可嗯了声:“大概吧。”
这会也没办法把洛斯逮过来做个亲子鉴定,虽然牢里的二皇子肯定会举双手双脚配合,但牧浔并没有这个给自己伤口上撒盐的打算。
“……”半晌,霍平才说,“是就是了,还能怎么办。”
“我有什么好想的,倒是你,如果被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就不好收场了。”
牧浔叹了口气,苦笑道:“是这么回事。”
辛辛苦苦推翻了帝国统治,结果继位人还是帝国的血脉,又是洛斯的亲儿子,星网上会如何炸锅,又是否会动摇黑蛛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民心?
虽然牧浔本人并没有任何想当皇帝的野心——
他又叹了一口气。
但现在看来,不仅帝国上下,就连黑蛛成员和好友都默认他会走上那个位置。
一来二去也聊不出什么结果来,但把这事说给第二个人知道后,他还是略微松了口气。
挂断通讯前,霍平问他:“……你和白鹰怎么样了?”
怕提及他的伤心事,牧浔没有在他面前说更多和云砚泽有关的消息。
牧浔:“不怎么样,他不是不想让我知道吗,就陪他再演一演。”
霍平那头很久没有开口。
良久,他才主动挂断了电话:“人我明天送过去给你,到时候联系。”
牧浔回到房间时,云砚泽还在他的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他凑近了些,云砚泽也没躲,大大方方给他看,只是这位十项全能好学生令人难以恭维的除了手工,还有他的绘画技术。
在学校的时候还好,他只需要画出一些零件和形体密码的大致模样,就能顺利通过结业考试。
但是现在……
牧浔端详片刻,还是诚心诚意地发问:“这是什么,一条长了腿的鱼?”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帝国培养出来的异兽怪模怪样,三只头的狮子都有,长了四条腿的鱼想必也并不算什么怪事。
他就这样将自己说服,但云砚泽手中摆动的笔杆缓缓停下,而后上将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用一种“你完蛋了”的表情看向他。
银发在柔和的灯光下垂落,衬得他大病初愈的脸颊愈发苍白,配上这个动作——十成十的鬼气。
牧浔:“……”
看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