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确实会在这里做祷告,”他说,“小时候我和弟弟偷偷跟着他来过一次,不小心弄跌了大厅的烛台,还被狠狠揍了一顿。”
阿拉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后来我们就再也不敢来这边了,平日里除了父亲,只有打扫的佣人会定期过来。”
烛台?
教堂的墙上安置着许多黄铜烛台,看上去都相差无几,牧浔带着两个小跟班在教堂里绕了一圈,顺带试了试如何将它们取下。
烛台固定得很死,就连里头残余的烛身也屹立不倒。
“月遥,”他叫来不远处的女孩,“你让人去把庄园里的电源切断。”
“好!”
安月遥动作很利落,立刻吩咐守在门边的成员们拉了电闸,牧浔再去试教堂里的吊灯,却发现头顶的灯仍然亮着。
“诶?”安月遥接听通讯的手还没放下,“其他地方都已经确定断电了……”
她眨眨眼,恍然大悟般对上牧浔的视线。
——这教堂里果然有猫腻!
成员们按照首领的指令分开,找电闸的找电闸,找暗道的继续在地上敲敲打打,两兄弟噤若寒蝉,一时间谁也不敢吱声。
郁今走过来,敲了下祷告室的门:“这里的电源是单独控制的,没法安全关闭。”
牧浔平静道:“那就强行断了。”
祷告室里也放有几盏烛台,郁今的动作很快,三两下把整间教堂的电路烧了,首领再次伸手拧动,果不其然,钉死在墙上的烛台在断电后变得可以旋转。
如果烛台和烛身都是钉死的,不可能被两个孩子轻易撞跌。
不过三五分钟,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呼声,几位黑蛛成员围在其中一盏翻转的烛台前,教堂里突兀地裂开一个大洞,洞口却覆盖着一层黑漆漆的玄铁。
通往地下的路……
被锁上了。
郁今蹲下身来研究了下:“这有个圆形印记,是钥匙控制的。”
安月遥:“上哪找这什么钥匙去?能让首领暴力拆卸吗?”
郁今指尖在玄铁上按了几下,摇头否决:“不行,底下可能连通着能够炸毁整座山的火药。”
好不容易找到的暗道,却被一道巨门拦截在外。
围在门边的众人面面相觑,见首领没有阻拦,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一会讨论着钥匙会不会放在教堂里,一会又聊起剩下的时间是否来得及让郁今去把机关破解。
牧浔蹲在那扇玄铁门前,一字不发。
安月遥让黑蛛的成员们去找了一通,教堂里被搜刮得干净,再分一拨人去大公爵的密室里继续寻找,郁今沉默片刻,走向背着他蹲在地上的男人。
“找不到的话,我有把握,三天内可以设计出解密的——”
话音未落,玄铁“轰隆”一声,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里轰然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大洞,首领面色复杂地从地上起身,垂眸看向通往里面的暗道。
“这……”郁今目瞪口呆,“你怎么会有钥匙?”
牧浔低下视线,缓缓摇了摇头。
有钥匙的人不是他。
……而是云砚泽。
或者说,是被云砚泽托付着,带着那枚戒指远走高飞的副官尤安。
那天,尤安对他说有一件东西要交给他,犹豫着从怀里摸出一个被层层包裹的盒子。
愣愣地盯了手里的盒子一会,尤安眼一闭,牙一咬,把盒子推给桌面另一端的首领。
副官偏过脸去:“上将对我下的最后一个命令,就是让我保管好这个,并且永远不能让其他人发现。”
“我从来没有违背过他的命令,这是……第一次。”
牧浔打开了盒子。
尤安看向他倏然睁圆的一双红眸,视线缓缓移向他的左手:“……和你手上的是同一枚吧。”
在那个牧浔慌乱逃出帝国的夜晚,在那个云砚泽淡声让他“滚”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