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姥?”夏一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连滚带爬地扑到姥姥身边,姥姥的手冰冷极了,她呼吸急促,双眼紧闭,看起来简直是痛苦万分。
他皱起眉,猛地朝着厨房跑去,煤气罐发着“嘶嘶”的响声,上面的蓝色火焰已经消失了。
他赶快关掉煤气罐闸门,然后就近开始,一面将屋里的窗户一扇接着一扇的打开,一面拨通医院电话。
待做完一切以后,或许是因为呼吸太久的煤烟味,夏一感觉头晕、恶心、心悸,四肢似乎都要瘫软下来。
他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步履蹒跚地朝着客厅里走去。
夏一想抱起姥姥,浑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了一般,他手脚发软,刚抱起,就一起又倒下来了。
夏一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脸色煞白、四肢无力。
他勉强拖着姥姥走到屋外,此刻,脸上已是冷汗直流。
突然,电话响起,他这才回过神来,手指僵硬的不成样子,他掏了好几次,才将手机拿出来。
是白靳澜的电话。
夏一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接通电话,电话那头响起懒洋洋的声音,此刻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夏一甚至想哭:“才分开不到五分钟,我就想你……”
“白靳澜,你快上来!”夏一的声音是那么无措,饱含恐惧和绝望。
那边一愣,随即语气严肃下来,立马回道:“别挂电话,我马上到!”
而后电话里传来衣料的摩擦声和跑步时掀起的风声。
不到一分钟,那脚步声就切切实实在夏一的耳边响起。
白靳澜刚到楼上,就看到夏一无助地瘫坐在地上,努力给姥姥做心肺复苏,他浑身都汗津津的,看起来那么狼狈、脆弱。
一瞬间,白靳澜脸色铁青,心脏犹如被狠狠揪紧一般。
“叫救护车了吗?”白靳澜试着摸了摸姥姥的脉搏,好在脉搏还在跳动。
夏一红着眼眶,抬起头,他看向白靳澜:“三分钟前打的电话。”
“我来背姥姥,先到小区门口,这样能节省些时间!”说罢,白靳澜当机立断背起姥姥。
姥姥的裤子已经被排泄物灌满,散发出浓烈的臭味,夏一一愣,想接过姥姥,却被白靳澜阻止了,他沉声道:“快跟紧我!”
夏一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他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借着白靳澜的力气站起来,然后用力在后面托着姥姥,尽量减轻白靳澜的负担。
他们等不及电梯了,直接从楼梯狂奔下去,刚到楼下,白靳澜又快速朝着小区门口跑去。
夏一的腿脚发软,根本跑不动了。
忽然,白靳澜朝他伸出一只手,快速道:“抓紧我!”
夏一一愣,然后迅速抓起那只伸向自己的手。
起初,白靳澜的速度特别快,渐渐地,他的眼睛开始充血、肺里挤压着冷气,虽然体能已经达到极限,可他依然保持着高速超前冲。
终于,他们到了小区门口,恰巧救护车也到了,很快,医生就从他背上接过姥姥。
彼时,他已经全身湿透了,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滴。
他们和随行医护人员一起进了救护车,看着姥姥苍白的面孔,夏一眼眶通红,白靳澜用力地攥住他的手。
“夏一。”白靳澜喘着粗气,声音因为体力过度被消耗而抖颤。
夏一转过脸看着他,白靳澜的一头卷发已经湿透,它们凌乱的贴在他的脸颊处,夏一这才看到,白靳澜只穿一双拖鞋就出来了,完全没了素日里的矜贵。
白靳澜慢慢抬起手,他将夏一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此刻,白靳澜的怀抱是那么温暖、有力。
“没事了……别怕,姥姥不会有事的。”
白靳澜的声音低沉、沙哑,夏一渐渐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