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身影交错的瞬息,季向庭唇瓣微动吐出无声二字,一道极为细微的灵光没入方帕之中,速度之快,让屋内众人都不曾察觉。
岁安摇头一叹,终于不再做纠缠,神色有些惘然地转身离去。
那讨人厌的身影终于消失在眼前,季向庭这才重新安静下来,任由受伤的手垂落在床边,闭上眼睛恢复了方才半死不活的模样。
耳边收剑声不绝于耳,许久之后,有人粗暴地握住季向庭的手腕,将那伤口草草缠紧。
“别动任何心思,你伤了云霁夫人,便要付出代价。”
既向庭偏过头去,再无人发现处,对着墙角轻轻勾唇。
偏殿之外,岁安正要离去,却又被云家副使拦下,他地目光自岁安身上的血迹再到他手中血染的方帕上,眯了眯眼。
“岁安副使,可否给我看看?”
岁安愣了一下,旋即便伸手将软布递上。
“应家许久不曾有季向庭地消息,定然起疑,此物寄去,附信于应家主说明他为山匪所伤,正在修养,”
副使展开软布,目之所及只有几团血色晕染,瞧不出半分异样。
而方才他在门口听见两人的对话,也察觉不出其中深意。
他反复瞧了许久,才终于将那方帕重新还给岁安。
“信写完,让家主过目再寄。”
岁安点头应是,拱手一礼便转身离去,朝暂居的宫殿处走去。
屋内,两名亲卫正不住踱步,眉头紧锁,听见屋门打开便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开口询问。
“这血……副使,你可有事?”
“早便说了别去见他,副使当真心软。”
岁安摆了摆手,伸手拿过茶壶倒上一杯冷茶仰头喝下:“不必再提。”
而江潮与李元意耳边,却出现了截然相反的声音。
“你们季公子递给我的帕子,瞧瞧有什么用?”
借着岁安身形遮挡,李元意打开方帕,便瞧见上头凝结的血珠,过了半日也不曾干涸。
江潮皱了皱眉,蓦然想起什么,用灵力传音。
“公子曾替我们去除过蛊毒,莫非……?”
岁安挑了挑眉,指尖灵光一闪,方帕上凝结的血珠便被灵光包裹沁入三人体内,盘踞在心口躁动不安的蛊虫便渐渐平息,陷入沉眠。
“裂心蛊毒性不比引心蛊,若引心蛊虫足够厉害,自然能抑制云家虫蛊,只是若是子蛊,又如何能控制……啊。”
岁安话至一半,终于明白过来,不由叹了口气。
所以……唯有引心母蛊才能做到此事。
“家主当真是什么都给了你们季公子。”
这没头没尾的话语让李元意与江潮听得一头雾水,便索性换了话茬:“副使……人可是运出去了?”
岁安回过神来,弯起眼眸:“如今应该已是到了。”
入夜,寒水城郊,树林之中。
两名云家子弟推着木板车往前走,上头盖着一块白布,在震动间有什么东西自白布之中垂下。
仔细望去,才能看清那垂在车旁的是一只白皙手臂。
两名弟子神色不耐,动作更是粗暴。
“家主何不一把火烧了了事?还要我们运出来扔在此处。”
“谁又能猜到家主的心思?还是赶紧把事做了,呆在此地太久属实晦气!”
板车停在山林深处一土坑前,周遭是绿莹莹的鬼火蹿动,两名弟子将车上的尸体往坑中扔,便抖了抖肩膀快步离去。
“师兄,不再检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