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中,应寄枝的目光落在眼前人身上许久,终是伸手将季向庭抱紧,对方身体一僵,却终究没有推开。
带着伤药的清苦味,却是暖的,清晰的。
笼罩应寄枝许久的僵冷感终于开始缓慢地褪去,他闭上眼,终于得以喘息。
第二日暮色西沉,季向庭与应寄枝踏着白玉阶走入殿内,似是将漫天霞光踩在脚下,可谓人间奇景。
世人似是对两人的关系心照不宣,即便季向庭一介凡人又无名无分,仍能紧挨着应寄枝落座。
他鲜少穿这般繁复的衣服,美则美矣,却实在有些让人行动不便,只好偏头对一侧服侍的侍女投以微笑。
“可否将酒壶递予我?”
那侍女只抬头望了一眼耳根便有些泛红,低头将酒壶递去,心中感叹一句。
若自己入花楼也能瞧见这般俊俏的儿郎便好了。
季向庭低头一嗅便知里头定是好酒,一双眼眸欣然弯起,便听对面有人开口道:“应家主,许久未见,不知这些日子身体可好?”
应寄枝伸手截过季向庭桌上的酒杯,朝云天明遥遥一举:“并无大碍。”
“想来也是,听闻昨日应家主还同季公子一道去赌坊逛了圈,不知可有让二位满意?”
一道爽朗的女声自远处响起,身着黑衣的唐意川踏入殿中走上高台,不拘小节地捞起酒壶灌了口,面带笑意看着右侧的季向庭。
季向庭不慌不忙地起身,举杯一礼:“在下不通赌技,不过胡闹,私以为,不如唐家主备的酒叫人高兴。”
唐意川鼓掌一笑,似是松了口气般:“那便好,今日长渊来报,那赌坊晚上竟是走了水,将一屋的人都烧得干净,叫我吓一跳。如今见二位无恙,我便安心了。”
她举杯回礼,唇角笑意不减:“要我说,烧得好!那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便是昨日与你称兄道弟,明日也会为了几文钱让人死无葬身之地,季公子,可对?”
话至尽处,寒意分明,与此同时,一柄长剑从后架在季向庭脖颈处,再进一分,便可血溅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