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而且我刚才听方先生打电话的声音,好像嗓子有点哑。”
宋悯扣着酒店被子上的绣花:“……那你让他把东西放楼下吧。”
“好的宋总。”他就不信,人都到楼下了宋总还能不让方先生上去。
宋悯订的套房在酒店顶层,相机倍数放到最大也看不清底下的人影。更何况这酒店不止一个门,他看了东边丢了西边。
·
宋悯戴着副墨镜,坐在一盆绿植后面,戴着墨镜看手里的宣传册。
还是这里看得清楚。
伪装很拙劣,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警察家属。
他才不是特意过来看方可拟呢,就只是在楼上房间一直待着太闷了,下楼透透气而已。
宋悯想着,还拿着宣传册扇了扇风,以示自己确实很闷。
身旁路过的人都回过头来看他——太像了。太像在酒店蹲出轨丈夫的人了。
总感觉跟着他很有热闹看的样子。
等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宋悯终于看到了方可拟的人影,对方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
宋悯不满地皱着眉:家里有那么多车,方可拟非要这么折腾他自己吗?!
方可拟走进酒店大厅,宋悯才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他蹙着眉,唇色隔着墨镜都能看出来的苍白。
宋悯有点后悔了。
方可拟难受的时候,他只会比对方更难受。
但当方可拟走向前台的途中似有所感地望过来的时候,宋悯还是往绿植后面藏了藏。
他和方可拟,花了七年时间才解决了所有的问题走进婚姻里。
如果他就这么心软了,难道他们还要用七年的时间去纠结一堆有的没的的破事吗?
宋悯不要。
如果他和方可拟能活七十岁,七年就是人生的十分之一,他才不要再用一个人生的十分之一去重蹈覆辙。
他要跟方可拟一起,好好地享受下个七年。
宋悯低下头,强逼自己不去看方可拟的背影。
“宋悯?是你吗?”
宋悯身形一僵。
方可拟很有分寸地停在离绿植两三步的位置,没有走过来。
没有人应声,但直觉告诉他后面就是宋悯。
应该还在生气吧。
“刚才去奶茶店,店长给了我两杯奶茶。”方可拟没按店长说的留给自己一杯——万一宋悯两杯都想喝呢?
“还有,”方可拟别别扭扭地掏出刚买的智能手表,“听店员说这款手表的体温检测功能可以精确到零点一度。”
他把袋子放到地上,苦笑了一声:“那我就先走了?”
这么说着,方可拟却没动,又没说:“你有在按时吃药吗?没有熬夜吧?要好好休息,宋悯?”
等了一会儿,宋悯还是没说话。方可拟叹了口气,终于找不到话说:“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