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两个人即将以这种姿势掉入蜈蚣池时,首领忽然吹了一声口哨,他那件粗布衣服的领子里瞬间钻出一只飞鼠来!
这只飞鼠也和那只被路潇剖了的飞鼠一般大小,但却通身黝黑,薄如蝉翼,它此前一直折拢双翼贴身藏在首领外衣下,表面看起来就好像只多穿了一层深色里衣而已。
黑色飞鼠软得没有骨头,如同一摊失重的水一样涌向路潇,沾上一点儿就开始往全身渗透,路潇察觉不妙,蹬着首领跳回墙面,可是飞鼠的爪子还是抓伤了她的右手背。
飞鼠赶走路潇后也不恋战,下冲裹起坠落中的主人,随即振翅高飞,倒悬在了棚顶上,待稳住身形之后,飞鼠折叠翅膀,像坎肩一样贴身抱住了首领,首领则单臂抓着房梁吊住身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另一边,路潇左手穿透木墙固定住身形,举起右手观察了一下伤口,幸而不深,但还是见了血。
这家伙有没有江湖道义?
单挑就单挑,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她眯着眼睛看向梁上的首领,轻轻吹了下手背上的伤口。
“玩阴的是吧?我也会啊!”
路潇身后的背包忽然从里面拉开,人偶扯着她的头发爬上肩膀,伸长胳膊够向路潇手背上的伤口,但路潇没有让它摸到自己,而是反握住它伸过来的手揉了揉,接着目视首领发出命令——
“冼云泽,把他给我弄下来!”
第40章载鬼一车(12)我们部门福利好你又……
首领被刚才的打斗折腾得够呛,以至听到路潇的那句威胁时,都没反应过来她在和谁说话。
可下一秒,他定身的梁木突然断裂,惊叫一声后失重跌落,幸亏飞鼠第二次护住了他。
飞鼠裹着他飞向另一根房梁,然而这根看似坚实的梁木也同样一碰即裂,让飞鼠抓了个空,受惊的飞鼠连扑了七八次,可无论落足于墙面、房梁还是棚顶,爪子接触到的木料都突然像豆腐一样柔软,一碰即碎,根本无法落脚。
这只黑翼飞鼠的身体太过单薄,虽然爆发力强,但持久力差,几轮下来后越飞越低,渐渐靠近了蜈蚣池,而首领对眼下的局面毫无办法,只恨不能立刻长出一对翅膀自主飞行。
路潇自信地松开了抓住木墙的手,掉落的瞬间,一块埋在蜈蚣群里的石板飞了出来,飘至地窖以上一米高的位置,不偏不倚地接住了她坠落的身形,然后又一块石板飞起,恰好搭在了她身前一步的位置,她就这样慢慢走向了远处挣扎的首领。
黑翼飞*鼠狂乱逃窜间,已经把首领摇成了滚筒洗衣机里的衣服,估计就算他之前有点血栓、脑梗、动脉硬化,都能被这通猛摇给治到血脉畅通,两分钟后,神清气爽的首领和他街舞冠军的飞鼠实在坚持不住了,力竭摔落下去。
路潇捡起一根绳子,跳过去接住将要掉进蜈蚣池的首领,连人带鼠一起打包成了粽子。
“看好他。”路潇说完,作势想把人往前丢,但是前方的地面却没有任何变化。
她加重了语气:“冼云泽。”
一块石板不情不愿地飘升,接住了她扔出去的“粽子”。
路潇收拾完首领,向着二楼入口的方向走出两步,之后猛然回头,喝住了将将倾斜的石板。
“不准把他丢下去!我还有事情要审他!”
听到她的话,放“粽子”的石板立刻乖乖地复位不动了。
路潇处理完首领,来到二楼入口下方,一蹲一跃,抓住了楼梯断口,然后靠臂力把自己拉了上去。
她爬上二楼,发现那十几个幸存者全部趴在地板上,正透过飞鼠抓破的小洞偷窥着一楼的情况,她悄无声息地接近,轻轻踢了踢离出口最近的宋大师,宋大师本就吓得要死,一被碰到,立刻弹簧似得飞了起来,凄厉的呱呱声让其他幸存者也都呱呱飞了起来,一时间二楼仿佛多了一群精力充沛的青蛙。
路潇哭笑不得:“跳什么跳,是我!找到那页书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宋大师看清楚来人,连忙把口袋里的纸张交给了她。
一群幸存者手忙脚乱地帮忙准备好净水与香烛,路潇咬了咬牙,不情不愿地又念了一遍祝辞。
她刚念完祝辞,林川就出现在了二楼角落里。
他一手拿着汉堡,一手拿着手机,想必被召唤之前正津津有味地刷着手机吃汉堡。
路潇简直愤怒到语无伦次:“我在这边拼死拼活,你你你你怎么回事?”
林川吃完最后一口,随手把包装纸一丢:“夜宵啊!大家加班到这个点儿,肯定要安排工作餐吧?安全局福利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路潇满脸不可思议,眯起左眼,捏起右手拇指和食指放在右眼前:“你对你拉完仇恨就跑了这件事,难道就没一点点的内疚和自责吗?”
林川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马上环视起周围:“哦,我都忘了这茬了,我数数啊——一二三四……十十一,挺好挺好!大家都努力活着呢!”
路潇不着力气地踢了他一脚,却被林川轻易闪开了。
路潇问他:“宁兮怎么说的?”
“嗯,这事儿有点复杂。”林川先和路潇复述了一遍贡榕的事情,最后说,“这些村民是贡榕畜养的树伥,他们和棘灵打了几百年的交道,肯定知道棘灵在哪儿,我们得抓个人问问。”
路潇打了个响指:“真巧,我刚抓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