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只是难以拉下脸皮,更不知如何开口。
直到仲夏夜,燥热的风吹入床帷,他缓缓陷入昏沉的梦境中——
一个纤细婀娜的身影在他身上起伏,他忍不住重重喘息,享受似地挺身配合,又伸出大掌,握住那团摇晃的雪色,粗砺的指腹拨弄那点亭亭玉立的粉。
那道身影顿时仰起纤细的脖颈,浑身敏感地颤抖,紧的力道害他差点失守。
他终于不想忍耐,抬手揽住那那道身影柔软的腰肢,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仍是瞧不见面容,只能看到她的玉齿紧咬着樱唇,似愉悦似痛苦。
“阿潜……郎君……”
最后的白光中,他被她死死抱住,听到她在耳边哭着唤他的小名。
他顿时像是死了一场。
…
…
天光大亮时,崔潜悠悠醒来。
他感受着锦被里的潮湿,目光散漫地望向床顶木雕的虎头,
终于下定了决心。
…
…
太德八年的盛夏和以往没什么不同,朝堂照旧喧嚣得比知了声还要刺耳。
皇帝年事已高,身体多病,坐在龙椅上不过片刻,两眼就开始昏昏欲睡,便令太监们宣布就此散朝了。
无论朝堂上吵得多么厉害,臣子们总能在散朝时立即恢复平静,甚至三三两两结伴离开大殿。
皇帝忍不住疑心,或许臣子们的争吵只是为了惹他心烦,想早点散朝。
但近日天下太平,并无大事发生,他也懒得计较,唯有临走前,悄悄看了一眼恨不得间隔十万八千里的裴湛和崔潜。
兄弟俩还是相看两厌。
着实令人心安。
皇帝轻轻挥开太监们的搀扶,悠然迈着八方步,满意地前往后宫。
可惜皇帝没能再多看一眼。
——崔潜的脚步踏过大殿的门槛时,猛地扭转方向,缓步靠近裴湛。
盛夏日光洒落皇宫的每一个角落,也将崔潜心中的喧嚣,燃至盛烈。
在卢子瑜诧异的目光中,他一把握住裴湛的手腕:“可否进一步说话?”
双生子容颜相似,又都身着五品官浅绯色官服,面对面相视的那一刻,周围人的眼神都投了过来。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两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今日竟然当众攀谈起来了?
还真别说,瞧着是真养眼!
裴湛脸色却猛地沉下来。
他最是清楚皇帝对世家的不满,尤其忌惮崔、裴这两大顶级世家联手。故而这些年,他一直刻意避免与崔家人接触,以此彰显自己的纯臣之心。
他来不及让崔浅松手,立即隐晦地瞧了一圈,发觉皇帝已经走远,肱骨大臣也已结伴离去,方才暗松了一口气。
“请崔中丞保持距离。”
他神情冷淡地将手指攥成拳,立在他与崔潜之间:“我最讨厌与人触碰。”
崔潜张扬地挑了挑眉,眼神意有所指地落在裴湛下巴的细伤——这显然是床帷之间被女子吮吻才会有的痕迹。
原来不排斥妻子触碰,排斥他这个兄弟触碰……真是道貌岸然的假人。
崔潜在心里狠狠骂了几句,终究念着自己有求于裴湛,还是如裴湛所愿,松开了手指,绽出一个和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