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酒味?”姜棠下意识低头嗅了嗅自己,“我也喝酒了,那我身上是不是也有。”
“你身上没有。”沈辞凑近,埋进她的脖颈深吸了口。
香的,姜棠身上,好像一直是香香的。
如果没有舒余的那通电话,她们估计还能在这小小的房间腻歪半个小时,可很显然,现在当下不是最好的时候,姜棠把手轻轻触在沈辞没受伤的腰侧,隔着衣服,细细在她腰上摸着,不敢太用力,所以显得温柔很多。
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间了,姜棠在沈辞唇角碰了碰,出了洗手间。
等怀里的温度消失殆尽,沈辞才稍稍回神,腰腹上的疼痛后知后觉,这会才有隐隐的刺痛爬上,沈辞拧了拧眉梢,喉间滚动,姜棠的味道就这么利索的尝了个遍。
和这个比起来,伤口的疼都微不足道了。
半晌,沈辞也出了洗手间,在她们位置旁边的隔间,另一道身影紧随其后也出了洗手间。
姜棠起初以为沈辞是在自己的车上等她,饭局散场后,她下意识以为是去沈辞车上,加上喝了酒,她实在抽不出更多的清醒去纠结沈辞在哪一辆车里等她。
舒余帮她披好外套,拉着人小心往停车方向走,“沈辞和我说了她带你回去,我就送你上车,待会我叫了朋友来接我。”
“嗷嗷,”姜棠迷糊点头,“但是她没告诉我她在哪一辆车里等我。”
“哪辆车都行,小心脚下。”舒余拉着她避开脚下的下水道,“姜棠,你以后再也别说你酒量变好了,我再也不信了。”
喝酒之前姜棠还和她再三保证,这点小酒指定喝不迷糊她,结果呢,到最后自己贪了杯,直线都走不了了,舒余无奈,另只手替她扯好口罩,示意司机把车开到跟前,“上车上车,慢点,有台阶。”
“好的!”姜棠低头,听话地认认真真看路,舒余等着她坐好,丢下一句‘注意安全’后替里面的人关好车门。
“姜棠。”
听见有人喊自己,有点耳熟,姜棠缓了缓还有点晕的脑袋,朝旁边定睛看去。
声音熟悉,这张脸也熟悉,姜棠甜甜一笑,伸手就冲着沈辞的颊边去,“沈辞辞!”
沈辞把脸凑过去,任由她揉捏着,笑应:“嗯。”
“你皮肤好好摸~”说着,姜棠忍不住用食指掐着多捏了几下,“沈辞辞,你是一个可爱的宝宝~~”
宝宝?
沈辞脸上闪过抹不自然,顷身过去替她系好安全带,“好,坐好,回家了。”
姜棠留意到她脸上的怪异,想要偷笑。称呼是她故意这么叫的,她老早就想这么做了,正好,今天借了酒精的机会,偷偷把称呼换了。
“你是一个可爱的宝宝吗?”姜棠靠坐在椅上,歪头同沈辞对视,眼底笑意不掩:“真好。”
沈辞刻意避开前面半句,直接回她后面的话,“真好什么?”
“真好,我们还是在一起了。”姜棠感慨。
酒精是个挺神奇的东西,因为它总能在或许不适宜的情况下牵出其他不合时宜的情绪,可能是久远的,快要被遗忘的经历。
刚才姜棠偏头看着沈辞,商务车两个车位中间的距离没有太远,但也没有太近,近在咫尺的五官,好像没什么变化,又好像变化很大。
初见沈辞时她才十六,在一起时她都要二十八了,十二年的跨度,时间上来说,其实已经不短了。
十二年的时间,在她和沈辞的脸上都留下了成长的证明,消磨了很多很多习惯或者事物,渐溜走的时间是个小偷,总在试图在每个人身上带走点什么。
喜欢的人变成了喜欢过的人,在一起变成了在一起过,期许变成遗憾太多太多,但姜棠却很轴,和时间这场拉力赛进行了十二年,时间没能成功地从她这带走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我们一起玩酒桌游戏,我口中那个‘喜欢的人’。”姜棠轻轻开口,眸子微阖着,似醉似醒,“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我那个时候就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分明才认识你不久。”
“想过。”
沈辞看着她,一秒也没舍得离开,“我以为你当时说的,是在我之前,你喜欢的另一个。”
这会沈辞倒是没憋着,姜棠眉眼稍弯,有点无奈,“喂,我难道很滥爱吗?”
“没有,我没往这方面想。”以为自己被误会,沈辞动作连着语气一起着急往前,忘了中控区还置着把手,没注意,腰腹直直朝前一杵。
这一下猝不及防,沈辞抽痛出声,身子陡然一颤,但仍一门心思想着解释:“呃我没太多往这方面想,姜棠,我大概有一点小气,不太想要接受你曾经喜欢过别人的可能,所以我,逃避了去思考来自这件事的一切延伸。”
姜棠听她抽痛,惊忙睁眼去瞧,面色一急,“是不是撞到伤口了??坐好,我看看!”
她语气不容拒绝,又不敢擅自掀开沈辞的衣服去看,她怕自己太着急,不小心对伤口造成再次创伤,“好好说话,你着急什么着急,是不是很疼?”
她实在太害怕沈辞发生意外了,任何意外,在她眼皮子底下的意外,她扬声,冲前面司机喊:“先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