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才把姜棠惹哭,自责在心里无限蔓延,她靠在洗手台上,再一次陷入了束手无措。
沈辞记不清上一次这样茫然是在什么时候了,可能是小学?她回到家看到浴缸里满是鲜红的中间沉着母亲尸体的时候,也可能不是,因为当时的她能完全保持理智的思考,当下的场景应该怎么办。
可沈辞一点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姜棠会不会还在厕所偷偷哭?但她竖起耳朵也没听到一丁点的声音。
好像,她除了等姜棠出来,也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了。
原来她也不是完全像别人口中说的那样,理智到像个被安装好程序的AI。
沈辞眉心拧紧,烦闷感冲刷了她所有的情绪,怎么还不出来,姜棠怎么还不出来。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她都觉得无比漫长,原来一分钟也可以这样难熬,沈辞坐立难安,她从洗手台挪走,打算回洗手间看一眼。
才刚要往里走的步子被里面出来的人硬生生打断。
沈辞看见姜棠眼底还氤氲着水雾,心尖莫名发颤,她咽咽嗓,语气歉意,“刚才抱歉,你怎么样?”
其实不怎么样。
姜棠想瘪嘴,把眼泪一压再压,她侧开身子略过沈辞,自顾到洗手台前洗手,冰凉的水划过指尖,冰得姜棠忍不住地瑟缩。
“没事。”大概是刚才把声音压在嗓子里太久,这会嗓子说出的话哑得不像样,姜棠也懒得去理,她现在腰还有点软,想赶紧回包厢坐着了。
“姜棠。”沈辞站在她旁边,想去拉她,可又不敢动她,“你要回去了吗?”
“是啊,回包厢坐着。”姜棠从旁边抽了几张手纸擦去手上的水渍,“沈总要一起回去吗?”
这不是她故意的,没改口过来,下意识喊成了沈总,姜棠张张嘴,想重新喊来着。
“你生气了?”沈辞拧眉问她。
“没有。”
“我们下午说了的,叫对方名字。”沈辞纠正她。
“但是一会要见其他人,她们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姜棠手撑在台面,松了松身上的力气。
“你刚才分明还叫了我沈辞。”
姜棠总感觉自己现在莫名发虚,她把重心分到手边的台子上,看她:“你要和我犟?”
冯老太太说的还真没错,沈辞有时候真犟得不行,一根筋,一点灵活的全用在工作和那些狡猾的商人对线去了。
沈辞看着眼前尚且还湿润的眸子不说话了,察觉出姜棠的不自然,她伸手去扶,“是怎么了吗?我刚才——”
“不许说话!”姜棠咬牙切齿,这人还敢提刚才?!要不是她制止及时才没酿成糗事的发生,要不然姜棠今天绝对不会告诉别人她姓姜!她能立马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哪有人在人去厕所的时候做这种事的,还有,她电话里说的‘还想接吻’是这个意思吗??
好吧,姜棠承认,其实有一点是这个意思。
不知者无罪,姜棠叹气,总之最后没有发生糗事就好。
沈辞被她吼得莫名,扶住姜棠腰上的动作倒是没停,跟做错事似的,“那我扶着你。”
倒是听话,姜棠第一次见沈辞露出这副乖巧的模样,从前见她不着喜怒的表情多了,乍然多了个顺从的情绪,姜棠一时有点新奇,也觉得可爱。
她有一点感觉,沈辞不是像表面看上去那样不近人情,更像是她因为某种原因习惯这样以示别人了。
好想看沈辞耍小脾气的样子啊。
好想看沈辞撒娇的样子啊。
姜棠忍不住偷笑,她偷偷撇了眼沈辞的脸,完全想象不出这样一张x冷淡拉满的脸,做出其他的任何表情,更别说撒娇了。
在她看来,沈辞就是生人勿进的高岭之花,冷起脸来的样子,睥睨之间好似能让人颅内GC。
很爽,用通俗的话来讲,沈辞的脸很爽。
是那种假如和她做爱的话,姜棠可能光是看着这张脸,都能很快的攀峰。
“是腰不舒服吗?”沈辞迎上她的视线,亲声询问,“直接回民宿吧?”
“不回,”姜棠收回目光,摇头拒绝,“尤凌还在那,我和她一起出来的,好歹带人家一起回去。”
又是尤凌,沈辞搂在她腰上的手蜷了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