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用妖力避着他写信,留在床上的殷晚澄听到远去的脚步声,失落感铺天盖地压过来。
是他昨晚做的不够好?她怎么对他还是这么冷淡?
是嫌他无趣吗?
他一下地,身体便软成一瘫,艰难地动了两步,一脚踩在了衣服上的缎带,重心不稳,往地上摔去。
一双胳膊揽住了他,岁初执笔的手将他虚揽在怀里,笔尖上的墨迹被他撞的落了几滴,将他的血红的衣襟染上了几点墨花。
“主人写封信都没耐心等,晚上投怀送抱也就算了,大清早依然不安分,是昨晚没有满足你?”
怎么这么娇气,站都站不稳。
“腿软……”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声音低低的,“对不起,给主人添麻烦了。”
他一脸愧色,试探着从她身上起身,岁初瞧见,突然就笑起来,抬手揉揉他的脑袋。
“想不想帮我?”
“想!”他眼眸一亮,急切地点了点头,像是这样就能很好的弥补自己刚才给她带来的不便。
“好乖啊。”岁初忍不住再次揉揉他的脑袋,“澄澄可得好好配合,这样才更乖。”
殷晚澄被夸的双眼晶亮,主动侧首,去蹭她的手掌。
“都听主人的。”
就这样抱着他回身,让他跪坐在案桌前,故意研墨,殷晚澄双手乖巧地叠放案上,好奇地睁着眼睛看她的动作。
“我在写一件很重要的事,和澄澄有关的。”她用笔蘸了墨,一遍蘸墨一边有些遗憾道,“可是这里没有纸,不知道写在哪里。”
搭在殷晚澄后颈的手已经抚上了他的后背,她的话还在继续:“写在哪里好呢,这房间里没有一件是我的。”
她的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也不知道殷晚澄这条傻龙能不能懂她的意思。
被掌控住后颈的殷晚澄果然没有第一时间往深处去想,他的视线在屋子里扫荡,似是在寻找能用作纸的工具,寻了半天,一样也没有,他有些沮丧,说好的帮她,一点忙也帮不上。
后背滑进了一只手,温热的指腹一下一下轻点,她继续提醒:“可惜啊,你帮不上我了。”
殷晚澄灵光一闪,急切道:“写在澄澄身上吧,我是主人的。”
岁初笑了,他可真聪明,这么快就懂了她的意思。
“可是,墨迹写在你身上,会把你弄脏的……不行,主人还是寻别的……”
她话语里虚情假意的关切真实的很,傻子殷晚澄分辨不出,生怕自己没任何作用一般,语气更急:“不要,就在我身上写,我可以自己洗干净。”
他的神情认真得可爱,一边说,一边拉下后衣,将干净光滑的后背暴露在岁初眼前。
果真白的像纸一样,只是带着淡粉的血色,漂亮的很。
岁初有些诧异,他的后背上,有一个很明显的血红色鬼花,妖冶到可怖。
很小,像心脏那样在他后背的正中央。
与他并不和谐。
她有些疑问,但终究没有问出,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她自然不会收手。
“委屈澄澄了。”
“不委屈,我……唔……”细软的笔尖蘸着笔墨在他的后背轻轻划过,触及到脆弱的皮肉,酥痒的感觉让殷晚澄身体忍不住轻颤几下。
身上太白了……
威风凛凛的神将,参加多少数不清的战役,皮肉上总该留下疤痕,可他偏偏是罕见的白龙,只要没到重伤不治的地步,多重的伤都可以愈合皮肉,重获新生。
干净得仿佛无人能亵渎他。
可如今还不是匍匐在她身下,被她按着,写下歪歪曲曲的难看的字迹。
“啧,写坏了。”
歪歪扭扭,像一条游动的蛇爬过留下的痕迹,根本辨认不清她写的是什么,她的确没有认真写,而是在乱涂乱画,一切随着她的心情,反正都是哄骗他的。
可这具躯体实在太敏感了,让她生出玷污的心思,一点点轻微的触碰,就抖成这样了,墨迹滴得到处都是,像下了一场黑色的雨,清冷矜贵的上神拽入黑色的尘泥。
她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道:“不要抖啊,主人都没办法写了,你这不是在帮主人,是在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