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咬伤她吧,可笑的想法。
她都已经咬了他两次了,她还记得牙齿埋入他脖颈上,齿尖血液极速流动的感觉。
这柔软的东西,现在,是不是也很甜?和他的血相比,哪种味道更甚?
明明只是像个稚子一样张着一双温顺纯然的眼眸讨要喜爱的糖果,不论是昨晚还是今晨,被如此对待还是一副天真傻气的表情,好像怎么对他都是纯粹干净。
这无端让她升起一种难以自制的破坏欲。
外面已经被她弄得乱七八糟了,那么这里面……
她想将其一点点分开,最好也如外表一样,一片狼藉。
先从哪里开始呢……就从,这泛着水光潋滟、看上去就很好咬的漂亮薄唇好了。
然后一点点,连带着血肉,细嚼慢咽,直至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她的。
她思考的时间短暂,却对于卡在半空中的殷晚澄来说,是无比漫长的折磨。
嘴巴无法闭合,也无法说话,更别提,那捏着糖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在她舌尖贪恋地流连。
灵活的游鱼被囚在这方寸之地,轻而易举被两支手指捉到,捏住,肆意把玩。
根本无处可躲。
想说话,说不出,想拒绝,却被她带着笑意的眼角逼退了。
随她高兴吧。
可是,快无法呼吸了,刚刚复现的清醒在这一刻又彻底消弭于无形,重新被不适击溃。
指尖离开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幸好还有抵在他后颈的手,他才不至于跌坐下去。
她望着他,趁着他黑眸朦胧、泪眼汪汪之时,俯下身,像伺机而动的蛇,盯紧了自己的猎物,只待一击捕捉,然后用尾巴牢牢缠紧,而后慢慢吞下。
殷晚澄讷讷地咽下刚才的糖果,并未发觉岁初的意图。
指尖绕过他的发丝,将他禁锢,鼻间相撞,她第一次与他这样近,甚至都能看到他逐渐清亮的瞳孔里满是她的身影。
“真好看。”她将他的下颌抬起。
这句话意味不明,殷晚澄离得这么近。
是在看他,这句话也是在夸他吧?
“澄澄就只顾着自己吃吗?主人可什么都没吃呢。”
“那……主人和我一起吃。”他拿起装糖的袋子,想要与她共享,岁初道,“又不是什么新奇玩意,我才不要,要吃,也是吃别人从没尝过的。”
独一无二的东西。
“是什么?我去买!”他想不出,肉眼可见地愧疚。
岁初没回应,正准备叼住这柔软的糖,门口不合时宜地响起小二的敲门声。
被打搅了。
她扔下殷晚澄,随便丢了一件衣服盖住殷晚澄的身子,理了理衣服,打开门,小二端了一盘菜肴歉意道:“姑娘,昨晚实在对不住,这些是我们掌柜请你们的。”
她收下,端了盘子回来,望着从她衣服下探出脑袋的殷晚澄,平静地说了一句:“吃点东西吧。”
起兴只是一瞬,回神时,才察觉到刚才的想法有多么荒唐。
刚才是被他蛊惑了吗?差一点就让他勾引成功了。
分明不是有神性的白龙,而像是白狐,迷惑人心。
*
几日过去,殷晚澄体内作乱的能力没有出现过,只是几天都裹成一团,睡得浑浑噩噩,没什么精神。
她照看了几日,动静弄的很大,他也没醒过来,偶尔在睡梦中轻咳几声,看着并不舒服的样子。
于是她也好心地没有折腾他,任其裹在床上,灌几口苦药,再给些糖哄着。
什么毛病,不经玩弄。
迟迟没有收到郁肃的回信,他们已经好几百年都不曾有过联系了,她去信的那一刻,便做好了一时半刻联系不到他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