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样衣柜进了家门,被妥妥地安置到卧室墙边,又被孙大妈擦得干干净净。
孙老大累得直喘粗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闻慈把锅暂时交给苏林看着,跟孙大妈打了声招呼,跑到五楼,敲了敲岳校长家的门。
来开门的是岳乐乐,她记得闻慈,用缺了牙有点漏风的小嘴问她怎么了。
闻慈笑问:“你爸爸妈妈在吗?我想借三把椅子。”
岳乐乐摇头,“姥姥有事,爸爸妈妈都出去了,”让闻慈进来自己搬了椅子。
闻慈把椅子放到门口,看看她,“就你一个人在家?吃午饭了吗?”
岳乐乐摇头,“有菜可以热,但我要喝麦乳精吃桃酥!”
闻慈失笑,“我中午要做酸菜大骨和回锅肉,你要不要来吃?”
岳乐乐咽了咽口水,一幅很想去但不好意思的样子,“行,行吗?”
“行,”闻慈又搬了一张椅子出来,让岳乐乐在桌上留了张小纸条,把她捎回家里去了。
闻慈出去一趟,捎回来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女孩,孙大妈十分稀奇。
“这小姑娘长得真俊,”她笑眯眯地问:“你几岁啦?上学了不?”
岳乐乐一见到生人,又捂住了自己的嘴,但声音很响亮,“我八岁了,上二年级!”
看着孙大妈和岳乐乐聊得来劲,闻慈回到厨房,她少有做这种大锅菜的时候,满满当当一锅酸菜和骨头,她连铲子都快挥不动,还好有苏林帮忙。
他炒菜动作有模有样,闻慈竖了个大拇指,对他高看两分。
苏林抿嘴笑笑,“我爷爷也会帮我奶奶做菜。”
厨房里的香味越来越浓,没过多久,客厅里的人都有些坐不住了,口水咽了又咽。
好不容易等到闻慈一声令下,几盘菜纷纷端上了桌。
光酸菜炖骨头就分了两大盘,还有一盘点缀了小葱的回锅肉,一盘凉拌萝卜丝,菜只有四盘,但在这年头,绝对算得上一场盛宴了。
连主食都是掺了精白面的大馒头!
……
痛快吃完一顿饭,孙家人便要走了,临走前,闻慈往孙大妈手里塞了一包东西。
“我找人换来的干蘑菇,还有一点咸鱼,大妈你拿回去吃,”干蘑菇是和成爱红换的,上次她把礼物寄回给成爱红,没几人对方说太多了,又给她寄了两斤干蘑菇。
干蘑菇可是好东西,可刚吃了一顿这么好的饭,孙大妈有点不好意思。
“这咋能收呢?今天都得*花出去你多少钱票了。”
闻慈强行把东西塞给孙大妈,“要不是你们帮忙,我搬家哪能这么轻松?”她就坐着公交车来回几趟搬了点轻的,重物都是孙大妈几个儿子来回抗的。
哪怕有公交车,那也得扛好一段路,还得上楼,真的很辛苦。
孙大妈推拒几回不过,只好拿了,“以后你有什么事儿要人帮忙的,只管找大妈!”
闻慈笑盈盈把孙家人送走了,一回头,发现饭桌都被苏林收拾的差不多了。
注意到她看过来,苏林低头道:“我帮你干点活。”
房子虽然被孙大妈大致收拾了一遍,但边边角角还是乱的,闻慈爽快地撸起袖子,拿了三个冻梨放进水盆里,往桌上一摆,对岳乐乐说:“你就在这里先坐着吧。”
岳乐乐在椅子上坐着,脚够不着地,好奇地踢着腿朝苏林看。
苏林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急急忙忙端着脏盘子进厨房了。
“你看他做什么?”闻慈问。
岳乐乐伸出小手,大拇指和食指在两只眼睛上比了个圈,脆生生道:“他也戴眼镜!”
戴眼镜的,基本上被默认是知识分子,毕竟只有知识分子整日对着书本。
苏林听到,有点窘,“我,我很小的时候就近视了。”
闻慈笑道:“那可能是遗传,”怕苏林误会岳乐乐是笑话他,她又多解释了一句,“她爸爸也戴眼镜,和你这副还挺像的,都是黑色镜框。”
岳乐乐附和,“对!超级像!”
她又瞅瞅苏林,笑得露出一点漏风的牙,“他比爸爸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