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审讯是需要一步步激发犯人的愤怒,这样才能让人口不择言,说出真相的,”闻慈剪断他的话,回头看他,“你的心理战术学得很好,很实用。”
她的语气没有讽刺,认真、平静,正因如此,让徐截云更加无法接受。
“怀疑是一颗种子,对你,对我,都一样。”
闻慈声音很低,她并不想把结局弄得很难看,她克制着语言,礼貌地说:“我说过了,你对我产生怀疑完全符合逻辑,所以我理解你的想法。但人并不需要十成十的理智,在情感上,我并不想和你继续下去——你听明白了吗?”
徐截云其实很明白。
来自几十年后的闻慈是很勇敢的人,她敢于主动追求,同样的,也敢于主动放弃,她那么好,没有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甚至时常出任务失踪的他,完全是可有可无的那个。
徐截云缓缓松开抓住车把的手,“……我知道了。”
带着柔和香气的身影慢慢远去,只留下尘土掀起的气味。
徐截云在原地站了很久,才骑车离开,闻慈并不知道身后的事,她看起来平静,但心里实际上翻腾起伏,懊恼、委屈、愤怒……但她克制着自己没有回头。
到达饭店时,宋不骄和陈小满已经坐在那里了。
在闻慈复习的这段时间,以她为纽带,来自白岭市的几人互相见过几面,偶尔会一起出来吃过饭,现在考研复试的结果马上就要出来,三人又约了一场。
陈小满用力挥手,“这儿!”
闻慈把自行车停到饭店门外,就在她们位置的窗边,她收拾好心情,和两人打了招呼。
比起之前,宋不骄稍微瘦了些,面对考研复习没有人会不因为焦虑而消瘦——过劳肥除外,她拉开椅子让闻慈坐下,笑着问:“你们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下了吗?”
“没呢,”闻慈惊讶地问:“你们的下来了?”
宋不骄点点头,脸上欣喜而满足,“前天下来的,九月份报到。”
“真好!”闻慈真心为她高兴,又有些忧愁,“我还没见到录取通知书的影子呢,也不知道考没考上——应该不至于落榜吧?”她有些信心,但这种事,也没法百分百肯定。
宋不骄倒是不怕,“你肯定行,艺术类院校*好像的确晚些,应该就这几天了。”
闻慈笑笑,又看向陈小满,打趣道:“你最近好像吃得很好啊,校园生活怎么样?”
陈小满高高兴兴跟她们分享起自己的大学生活。
首都音乐学院很厉害,老师很厉害,同学们也很厉害,他们学校还有给电影唱歌的,她小心翼翼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翻到扉页,骄傲地说:“这是歌唱家宋祥安的签名!她上周来我们学校开讲座,我请她给我签了名!”
宋祥安是国内一流的女高音歌唱家,也是陈小满现在的偶像。
闻慈探头看了看那个漂亮的签名,高兴地说:“真好!你以后肯定也会这么厉害!!”
陈小满不好意思地笑,眼睛却亮晶晶的期待。
朋友的存在是很能治愈生活的,但大半时间,人还是要自己一个人生活。
陈小满暑假没有立刻离校,是因为跟同学们参加了一个勤工俭学的活动,她不缺钱,但她觉得这些事很有意义,而宋不骄拿到录取通知书没几天,就回了白岭市。
闻慈把自己变得很忙,每天晚上沾枕头就着。
八月的时候,她在门缝里看到一封信,熟悉的字迹,写着“我要出任务了。”
闻慈不知道徐截云告诉自己做什么,她把那封信折起来,在烧掉和保存中间犹豫半晌,选择了后者,她把它放到了单独的箱子里,里面还有金笔、高跟鞋之类许多东西,在边角,还有一个小巧的青花瓷罐,残留着淡淡的祛疤膏药香。
她坐在箱子边,把一件件东西打开,最后合上盖子。
还是忙起来吧。
忙起来,就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j九月之前,闻慈去了趟外贸部领钱。
雅克妻子柯莱特的出版社似乎生意很不错,去年签订过版权引进合同后,后面又印刷过两批,迄今为止已经发售了上万套法语版本,为闻慈的娃娃点事业做出巨大贡献。
迄今为止,闻慈的天赋值已经破了7,到了伟大的8。1。
这个天赋的话,已经到了艺术灵气无法遮掩的程度,闻慈就此修改了下之前画的故宫组画,天赋值7。4时画的,当时觉得很不错,但8。1后,却又发现一些缺陷。
自恋一点说,她觉得自己已经可以被称为真正的画家了。
从财务室出来,闻慈碰到宗少和,对方打趣道:“这阵子老徐回来,天天往外面跑,都是去找你了吧。”
闻慈客气地笑了笑,且说:“没有吧,我们分开了。”
宗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