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了门,几乎立刻就有人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美丽的中年女人,个子不高,眉骨很高,五官有种少见的深刻。
乌海青叫了一声“妈。”
乌母看到闻慈,有些惊讶,他们的聚会可很少有陌生人来呢,“这位是?”和她略带异域的面孔不同,是很地道的北省口音。
闻慈笑道:“您好,我是闻慈。”
乌海青补充,“《乒乓》就是她画的。”
乌母恍然大悟,一下子热情起来,“你好你好,原来就是你啊,我看过你画的小人书,画得很漂亮,也很有意思……”她把闻慈迎进来,看她的眼神十分喜爱。
闻慈谦虚地笑。
乌母和他儿子的怪异性格不同,大方热情,而且待人接物情商很高。
此时一楼大厅里已经来了十几个人,乌母主动把闻慈介绍给大家认识,一说是《乒乓》的画师,大家都很感兴趣,七嘴八舌地问闻慈是怎么想到这个灵感的。
闻慈笑道:“机缘巧合,机缘巧合……”
她本身就很外向,轻松打进了话题,没一会儿就和大家热络地聊了起来。
乌母看着,很是喜欢,走到乌海青旁边悄声说:“你看看人家,多会说话啊。”
乌海青置若罔闻,拆开桌上果盘里的红虾酥,塞了一颗到她嘴里,又给自己塞了一颗,一边嚼一边搂着乌母肩膀说:“我就这性子,模子定型了,您啊,就甭想着改了。”
乌母白他一眼,一把拍开他的手走了。
“别光说话,来,大家喝点糖水。”
闻慈接过玻璃杯子,笑眯眯地道谢。
一边有个出版社的老编辑,看着闻慈的样子,十分意动,开玩笑道:“小闻同志这么优秀,谈对象了吗?要是没谈,我家那孙子还有点出息,个子可高了!”
闻慈露出小白牙,“有对象了。”
老编辑十分可惜,“哎呦,怎么这么早就有了?”
乌海青笑嘻嘻挤进来,“林叔,您老这孙子推销了两年都没推销出去呢,我前两年就听您说,怎么现在还形影单只的呢?”
老编辑白了他一眼,“他眼光高,净挑着呢。倒是小乌你,都快三十了还不找对象?”
“我不找,”乌海青理直气壮,“找了对象那就得结婚,结了婚不得生孩子?我可没那闲工夫,有那空儿,我不如自己进公园里溜达采风去。”
老编辑说不出话了,又用力白了他一眼。
乌海青在这帮中年老年里显然吃得很开,跟谁都能说上两句。
他是大家看着长大的,这一辈里天赋最好的,虽然这张嘴有时讨人厌了点,但品行没问题,他把闻慈特意带过来的意思,大家也都是看得出来的。
这小子,谁也不服,就服有本事的人呢!
大家正聊得欢,乌母忽然看了眼手表。
“这都快七点半了,老钟怎么还不来?”
“是不来了吧,”主编道:“她不是马上要出差吗?可能要在家休息休息。”
乌母摇头,“她这人,答应的事儿就不会爽约,说要来,肯定会来的,”话音刚落,听到门口“咚咚”两声轻响,顿时笑了,“说曹操曹操到,这就来了!”
乌母去开门,闻慈见大家都看了过去,不由得悄悄问乌海青。
“这是谁?”
乌海青还没答,刚才想把孙子介绍给闻慈的老编辑就笑着解释了,“老钟,钟玉兰,你认识不?她现在在电影制片厂干,唔,但这两年也好像没干啥。”
闻慈心里想,果然是文人,大家嘴巴都有点损在身上的。
不过,钟玉兰?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钟玉兰一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
她也不生气,笑了一声,玩笑道:“比不上你老林,在出版社干了这好些年,好几年没出书了吧?”说着,扫了大厅一圈,目光在闻慈的脸上落了一圈。
“这小姑娘是谁的孙女儿啊?长这么标致,可不像你们几个老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