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慈知道,这是现在祖国的款式和国外喜欢的不太一样。
她也想要……
但闻慈问了之后,这回丝绸厂女同志有些为难,“我们厂衣裳只带了一些样品,没带很多,你要是想买的话,只能等着广交会结束看还有没有了。”
闻慈并不气馁,笑着问:“你们这次都带来什么样品啊?”
“那可就多了,”丝绸厂女同志如数家珍,“手帕、丝巾、裙子、睡衣……外国人好像特别喜欢这种,穿身上睡觉特别舒服,就是这么好的丝绸,我可舍不得。”
闻慈更眼馋了,丝绸睡裙!她必须有!
穿衣这方面,在出门上她已经够收敛了,大多数都是普通的上衣长裤,只是颜色稀罕明亮一些,偶尔穿布拉吉都是长过膝盖的,至于半截袖,最短的长度也得到上臂中间。
这在家,她总可以穿得自由一点吧?
闻慈打定主意,要是丝绸厂这边不能买到,她就拿【马良的五彩笔】自己画!
借着这个引子,闻慈又把整间宿舍认识了一遍。
除了金城五矿场的女同志,其他人有丝绸厂的、木雕厂的、玩具厂的,大多都是一些物美价廉很受外国人喜爱的商品,大多是轻工业,因为现在国内的手工很廉价。
人太多了,又缺乏高精尖工艺的时候,人力就会变得很不值钱。
而闻慈打听完一遍,也没有打听到有对外出口书籍的单位。
……
“你们休息的怎么样?”钟玉兰问。
她已经来了广市两天,之前晕车的不适已经慢慢褪去,这两天和几个画师朋友聚了一下,顺便带闻慈和乌海青认识了他们,至于年君,作为徒弟,早就是大家的熟面孔了。
乌海青大家其实也知道,少数民族,一家子艺术天赋都牛,简直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
而闻慈,实打实是个新面孔。
《乒乓》是在连环画界掀起了一点风波,但对于这帮大佬来说,只是一个难度平平的艺术形式,他们中有些人也会画小人书,而且一出手就必是经典。
总体而言,闻慈现在,只是个挺有天赋的年轻后辈而已。
她还没展示出来自己足够让人震撼的实力。
闻慈这两天基本一直在外面,除了结识钟玉兰的老朋友们,就是开会学习、逛逛周围,宿舍里大家人都还不错,但实在太拥挤了,她除了睡觉和午休的时间,很少回去。
她此时顶着一点黑眼圈,露出一个略微勉强的笑容。
不止是她,乌海青年君那个宿舍打呼噜得多,两人现在整个眼眶子都是青的,批身毛就能充当熊猫了。
但就这样,三人还是坚定地摇头:我们还能行!
钟玉兰便笑笑,“再辛苦一阵子,等广交会结束了,我们回首都休息。”
她今天叫三人过来是有正事的,认真道:“明天广交会就正式开始了,你们三个这几天跟着开会学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吧?”
三人点头,“都知道了。”
钟玉兰其实不太放心,年君她了解,有点死心眼,乌海青脑袋太过跳脱,这么一看,居然是年纪最小的闻慈最沉稳靠谱,她看向闻慈,“你把流程跟我说说。”
闻慈张口就来,“明早早上八点钟放歌,外商进场,等到中午十二点结束,他们离场,下午是两点半进场五点半离场,时间都是有严格要求的——老师,我们是跟着工作人员的时间走还是跟着外商时间走?”
他们这个四人小队是来学习观察的,既不是招待人员,也不是被招待人员。
钟玉兰道:“我们提前进场,要看一看大家是怎么布置会场的。”
闻慈了然点头,“好。”
钟玉兰又看睁着大眼睛的乌海青和年君,“明天早上,我们七点半在会场门口集合,然后一起进场学习,不要迟到,记住了吗?”
异口同声,“记住了。”
钟玉兰满意地笑笑,“你们俩要是不放心,就跟着闻慈,明早我要和老朋友一起吃早饭,年君,你就不用过来接我了。”
年君:“……好的老师。”
从钟玉兰的房间里出来,年君又瞪了闻慈一眼,颇有点委屈。
闻慈和他已经混熟了,自动忽略这个小伙子阴晴不定的心情,拍了下他肩膀,很有点从容意味地笑道:“要是遇到什么问题,就来找我,啊,年君同志?”
年君同志狠狠一抖肩膀,把闻慈的手抖掉了,“我才不会遇到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