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转头,发现后面来了好几个人,都是男的,刚才叫他的是宗少和,和上班时不同,穿着身很简单的短袖长裤,其余几个男的她都不认识,看着都是二三十岁。
宗少和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闻慈。
他听说徐截云的事儿已经是他度过危险期之后了,来看他的时候,那会儿的徐截云有气无力,还特意跟他说别告诉闻慈,结果这才多久,自己就迫不及待找女朋友去了?
宗少和觉得有些好笑,对闻慈笑着介绍,“我们是来看老徐的。”
闻慈“哦”了一声,“你们好,”这话主要是对那几个不认识的人说的。
她正想着自己要不要说他在换衣服,就听到门里传来一声喊,“进来吧。”
徐截云已经换好了病号服,看着再高大再健壮的人,穿着这种蓝白条纹的衣服看着都一下子低迷了,他用脚从床底下勾出几把摞在一起的塑料凳子,“你们坐。”
然后把闻慈拉到病床另一边,那儿有把带靠背的椅子,“你坐这儿。”
宗少和特想笑话他差别待遇,但身后几个人关系没那么好,他什么也没说,拎出一把塑料椅,第一个坐下了,笑着问:“感觉好点了吗?我听护士说你还出去了一趟。”
徐截云没想到今天会来人看望,他咳了咳,一本正经说:“还行。”
其他几人纷纷坐下,关心他的身体,闻慈在一旁看似发呆地竖起耳朵,她能听出来,这几个估计和徐截云关系没那么好,大概是熟人,而不是朋友的关系,言语之间颇为客套。
徐截云说了几句,忽然回头问:“是不是有点无聊?”
闻慈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于是“啊”了一声。
徐截云笑道:“葛小虎在楼下病房,313,你要不要去看看他?”满大队的人里,数葛小虎和闻慈最熟,这小子又活泼又爱闹的,最近简直要憋疯,上楼看了他好几回。
闻慈眼前一亮,“行了,就他一个吗?”
“还有一个,就他们俩伤得重还没出院,”徐截云说,“他们俩住同一个病房。”
闻慈不再问了,绕到宗少和那边,床头柜在他们这边。
她从网兜儿里掏出两个苹果,两个橙子,原本鼓囊囊的兜子一下子就憋下去大半了,她捧在怀里怕摔了,还借用了桌上的一个小搪瓷盆,装了个满。
她安慰道:“我明天再跟你捎新的啊。”
说着,对坐在塑料凳子上的几人礼貌一笑,忙不迭跑了。
和不熟悉也不感兴趣的人同处一室,被迫社交,这可真是一种痛苦啊。
她默默怜悯了徐截云三秒,跑去了二楼。
闻慈一走,有个男的笑道:“这就是徐哥你对象吧?”
“嗯,”徐截云点头,并不打算跟他们多说,淡淡道:“特种大队第一中队的名额已经定了,成员就是之前和我出了任务的这帮兵,名额短期内不会再有更改。”
“我知道,我知道,”一个穿蓝衬衫的男青年忙说。
他笑道:“这帮兄弟都是徐哥你精心选拔出来的,当然能进第一中队了,我们就是想问问,接下来你们特种大队肯定要扩招的,到时候,我们也好都争取争取啊。”
徐截云作为指挥官,统领整个特种大队,未来自然不会只是现在这点编制。
他这次的任务证明了,特种大队作为少量精锐,会是多么诡谲凝聚的一股力量,他手底下现在还不到一百个人,连一个中队的建制都凑不满,往后肯定要加人的。
再说了,他们这帮人,盯着的可不是一个普通的队员身份。
他们想要的,是核心指挥岗啊。
徐截云眼里闪过厌烦,总有一些人,想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
他没说死,随口道:“未来的特种大队成员只会在各部队的精锐里选,不管是哪个兵种的,都要过了选拔才行——只要是高素质的兵,我们都欢迎。”
人精们一听,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反正只看实力呗。
他们面上半点气馁都没有,自然地说笑寒暄着,又坐了一会儿,才说着不打扰徐截云休息了告辞,宗少和送走他们,回来立刻声明:“别怪我啊,我实在推不过,找不到你,他们简直天天堵着我!”
徐截云没搭理他,挥挥手示意他让一让,往房门口张望。
宗少和打趣道:“你不是让人家去看葛小虎了吗?这才十分钟,又想让人家回来了?”
楼下的闻慈正在病房。
说来也巧,这两个人,一个葛小虎,一个正好是港城见过的脸上有刀疤的兵,她找过来时,这两个难兄难弟正对着一张桌子打扑克,听到敲门声,着急忙慌地收牌藏牌。
见到闻慈,葛小虎惊喜,“嫂子?!”
闻慈进来,先把盆放下,“我听说你们俩受伤了,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