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不是啊,这是我未来孙媳妇画的。”
冬至要吃饺子,他们自己动手包。
两个大伯母去调馅儿,徐老爷子趁此出去一趟,再回来时,朝徐截云招了招手,闻慈没注意,她发现这件事,是去院子透气时徐截云把一个东西塞给了她。
“这是什么?”闻慈问。
“我奶奶那一辈传下来的,”徐截云打开手里的盒子,低声道:“我奶奶出身还不错,她去世的早,留下了一些东西,这些年都好好保存着,这个是给你的。”
闻慈犹豫,“我能收吗?”
“能,”徐截云笑道:“一家一样儿,我们家的是你的。”
闻慈白他一眼,接过盒子,里面是一枚镶着红玛瑙的白银戒指,因为年代久了,白银微微发旧,她想了半天,又想起一件事来,问:“那你妈妈呢?你家的不应该给你妈妈吗?”
“这之前就是我妈妈的,”徐截云道:“现在传给你了。”
闻慈明白了。
她定定看眼徐截云,看得后者眼神都开始飘忽,抬头说:“好像下雪了。”
她哼了一声,没有生气,只有一点娇嗔和蛮横,说:“给我戴上,”她习惯性伸出右手,想了想,又缩回来,把左手伸出去,晃了晃漂亮的五指,示意徐截云伺候她戴戒指。
徐截云捏起小小的戒指,没动。
“戴哪儿?”他谨慎地问。
闻慈观察着他的脸,打趣问:“你想戴哪儿?嗯?”
徐截云默默把戒指移向无名指前,“……这儿?”
闻慈没忍住笑出声来,她咳了咳,又正经问:“我要是让你带小拇指呢?”这人肯定是知道西方戒指的不同含义的,戴小拇指,寓意着不婚,独身主义。
果然,徐截云一本正经地说:“戴不上,太小了。”
“是吗?我不信,”闻慈说着,拿过戒指,在对面人快要着火的眼神中,把戒指套到了中指上,大小居然刚好,古旧的银戒戴在指根,有种古典的美。
徐截云眼睛缓缓发亮。
闻慈伸着左手,自顾自欣赏着,就要往回走。
徐截云拉住她手,还不敢相信,“你的意思是?”
“什么意思?不知道你说什么,”闻慈嘴上这么说着,可回头时亮晶晶含笑的眼睛,却分明在说“就是那个意思,”她甩开徐截云的手,哼着歌走了,后颈发着红晕。
徐截云在冷风中清醒了三分钟,一粒雪落到他眼皮上,他抬头看看,发现雪大了。
今天的雪真可爱,他想。
他大步追进屋里,发现闻慈洗了手,正在和大家一起包饺子。
她在美食的造型上也是颇有些讲究的,包饺子速度不快,花边却漂亮得很,落在屉子上,像朵漂亮的麦穗花,一个堂妹不经意间低头,发现了闻慈手上的戒指。
“诶!”她惊呼:“这和妈你那个好像。”
二伯母动作一顿,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满屋子人都看出来了,大家都心照不宣,就这个傻妮子,居然还喊出来了。
但自家女儿,她没责怪,笑眯眯问:“小闻啊?你和截云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想着现如今小年轻都想上学,她又忙补了一句,“你现在还念研究生呢,倒不着急,我就是问问,打不打算等你毕业了就结婚啊?”
闻慈包着饺子,动作没停,笑道:“可以呀。”
徐截云一个大步迈过来,“可以呀?”他重复闻慈的语气。
闻慈“嗯”一声,忽略发红的耳尖,非常镇定,抬头笑问:“你想什么时候结婚?”
徐截云想说明天。
但这个百分之百会被拒绝的答案被他憋了回去,他慎重地想了又想,最后试探着问:“明年?”明年闻慈还没毕业,哪怕到年底,她也只是在念研三上学期。
闻慈:“可以呀。”
这个消息简直震惊了徐家。
之前他们这些长辈没少问徐截云这个问题,他年纪又不小了,但徐截云每次的回答就是不急、不急,他们都以为是不是背地里有什么问题了,居然拖了好几年。
但今天,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说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