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于目前的家庭因素,闻慈办理签证比其他人要稍麻烦些,但□□作保,也不是什么问题,没过多久,闻慈拿到了一本欧洲签证,漂漂亮亮小本子,干净崭新。
她看稀罕物似的翻来覆去地看,这才81年,她就能光明正大去欧洲了?
徐截云揽着她肩膀,“你们要去哪些国家?”
“大不列颠、高卢、汉斯国……反正感觉大国都会去去,”闻慈有些兴奋,“公费出国诶!”谁花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都厉害到能公费出国了?!
油画这边的画家,国内只挑了她一个!
徐截云顺着她的毛夸,“真厉害。”
闻慈满意,拍拍他头发,单手勾着他脖子,另一手还爱不释手地摸着签证不撒开,喋喋不休道:“等我去了,保证好好跟着队伍,绝对不私人行动——诶,你妈妈是不在大不列颠来着?”她忽然想起来,徐母不正是在大不列颠大使馆吗?
她工作性质特殊,又特别忙,两人婚宴的时候都没能回国,只有徐父从南方赶来参加了。
徐截云颔首,又笑道:“等会儿我给她打个电话。”
闻慈有点紧张,“要是能见上面的话,我得带点礼物去吧?”她登时就要跳起来想想带什么,却被徐截云牢牢按在怀里,“不急,她不挑剔,你送什么都喜欢。”
闻慈白他,“你真是好儿子。”
徐截云大笑,又说:“行行行,要是你们真能见面,我给你准备。”
闻慈满意了,重新安安稳稳坐下,继续捧着签证,畅想到时候自己干些什么——不对不对,不能私人行动,嗯,但应该也会预留出来买伴手礼逛一逛的时间吧?
这个欧洲巡回展是11月开始,闻慈早早收拾好行李,在这方面她是很熟练的。
这个展是文艺部和华夏美协共同举办,为此,还特意为他们七八个画家准备了助理兼翻译,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怕遇到事情,闻慈不用翻译,但上头还是派了一个。
助理方方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闻慈一问,才知道是外国语学院的优秀学生,被选中出国。
同龄人,比较好相处,闻慈拉着行李箱去机场这一道就和方方混熟了。
其他画家都是各领域的,有闻慈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大家友好地寒暄一阵,闻慈二十出头的面孔在其中十分扎眼,但谁也没露出异样之色,大家都听过她。
第197章泰特美术馆负责人亲切地和诸位画家说……
负责人亲切地和诸位画家说话,主要还是巡回展上的事情。
大家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熟悉起来,起码混个脸熟,等到登机的时候,闻慈分到一个窗边位置,旁边恰好是那位负责人,她刚坐下,看到对方坐过来,点头微笑了下。
闻慈望向窗外的停机坪,正要远眺,听到背后的声音,“闻同志这趟出门,不会耽搁家里的事吧?”
闻慈扭过头,神色微讶,“什么?”
负责人笑道:“我听说闻同志结了婚,这趟出去两个月,你爱人在家里不会没人照顾吧?”
闻慈:“……”
她默默挺直了脊梁,客气地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活的,不必非得靠人照顾才能生活,”说完,稍顿一下,眼睛盯着他,眉头微挑,“孙同志认识我爱人?”
孙负责人笑道:“是,是,我还真见过一面。你家老爷子身体还好吧?”
闻慈微微皱眉,口中道:“挺好的,健康。”
说罢,不搭理这个负责人了,戴上耳塞,扭过头去,欣赏窗外的风景。
孙负责人倒是想再套套近乎,但闻慈连耳塞都带上了,显然不是愿意搭话的,他心中暗想,说好的开朗好说话呢,这还没说两句,怎么就不理人了?
只能讪讪闭上了眼,装作闭目养神。
从首都去大不列颠这趟飞机可是够远的,等到地方时,恰是伦敦的下午五点。
一翻手忙脚乱取回行李,一看就是来自遥远东方的一队人浩浩荡荡走出机场,从国内派来主持画展的都是懂外语的专业人士,分布在外围,护着几位画家们。
除去闻慈,都是三四十岁的人士,英语不见得如何,大多只是应急学了几句常用语的水平。
机场中就已经颇有英伦风情。
闻慈望着周围人的穿搭,有种穿梭回了当年的感受,她十几岁出的国,刚转校念书时是在伦敦,后面去了格拉斯哥艺术学院,这里的人穿搭有种和美式不同的典雅而利落。
比方取行李箱时和她擦身而过的一位女士,深色衬衫,叠穿马甲风衣,看着职业而优雅。
大巴是提前找好的,带他们去酒店,负责人这回没自讨没趣说一些不中听的话,大巴经过一些建筑时,为大家简单作两句介绍,周围异域风情的建筑让画家们看得目不转睛。
闻慈在国内时因为是在冰省,俄式风情建筑不少,但伦敦这里的却没怎么见过。
她饶有兴致地打量这条熟悉又陌生的街道,相隔五十年时光,它完全换了一个样子,那些她进过游玩过的店面基本都还没存在,只有几家牌匾熟悉的老店,尚带着往日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