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海青一口应下,把信纸揣回兜里。
主编正准备继续忙,见他还杵在面前,板着脸抬起头,“你还有啥事?”
乌海青笑嘻嘻道:“领导,下个月去地方出差,白岭那边儿派我去呗?”
“对这位画师,我可是好奇得很啊!”
第98章市先进白钰你作恶多端!
闻慈收到北省人民出版社的时候,已经是四月下旬。
和之前公事公办的口吻不同,这回像是私人写的,字迹龙飞凤舞,好在还能看清,除了告诉她如果退稿可以把底稿送回的事,还表达了对她的欣赏,口吻还怪尊敬的。
一口一个“闻同志”“您”,像对长辈说话一样。
落款除了出版社,还多了一个人名,乌海青。
闻慈收起这封信,既然不管能不能成功出版,都能拿回底稿的话,那她就放心了。
她放心大胆地画,电影院这边的工作也没耽误,除了给新电影更新了海报之外,还在四月底的时候又参加了一回业务学习,好在这回没有风险,是进机械厂。
里面和军工涉及的车间当然是不能进的,他们这帮美工是进普通车间画了水彩图。
闻慈还碰到了陈小满母亲,这才知道,她居然是机械厂的妇联主任。
陈母见到她十分高兴,还邀请她有空去家里玩,闻慈笑着应了,再回想起在学校里像半个隐形人的陈小满,顿时有种真人不露相的感觉。
不过不管陈小满爹妈是做什么的,都和闻慈没关系,她交朋友又不是结婚,不看祖宗。
她进行了一回顺顺利利的业务学习,上回的大江山之行多么跌宕起伏,这回就多么平静,等回单位把画稿交上去,晚上,她就给“小徐同志”写信。
她趴在桌子上,转着笔,洋洋洒洒写了一页纸。
自从那次告别,两人最近一直都没见过,但基本上四五天一封信,其实也没说很多,毕竟工作上的事就那些,她是和未来男朋友谈情说爱,又不是跟领导汇报,不乐意讲这些。
至于徐截云,出任务的事不能说,训练枯燥,也没什么好说的。
碍于不知名的信件检查员,闻慈连用词都得克制,只能用“小徐同志”之类的昵称暗戳戳表达一下自己的亲昵,心里觉得憋屈极了,至于情话,那就更不能写了。
好在还可以随信附赠礼物,显得这些信的交流没那么死板。
闻慈送了一块葵绿色香皂,是她在百货大楼好不容易抢到的,沪市新进的,味道香浓,她拿出大学时在雕塑课选修过的手艺,在表面雕刻出一朵立体的玫瑰花。
她把玫瑰香皂用报纸包好,放进盒子,感慨得不得了,就问,这年头谁有她这样浪漫!
肯定把徐截云拿捏得死死的!
虽然不知道徐截云的想法如何,他在信里也没提,但过几天的回信,多了一盒绿色的葡萄味硬糖,还有一块粉白格子的手帕,附带着一股熟悉的甜香。
闻慈又喜又气,他不会把那么漂亮的香皂给用了吧?
但不管怎么说,对方有这些浪漫的意识,还是很让她高兴的。
闻慈特意在这封信里夹上几句对他行为的褒奖,第二天一早寄出去,顺便从邮局取回了新的信件,这次没有礼物,只有一个薄薄的黄色信封。
昨天不是刚寄过来信吗?这就等不得又寄过来一封?
闻慈等不及回家,甜滋滋拆开信封,边走边看,刚一入目的,是徐截云正经的称呼,“小闻同志”——看到这四个字,她都能想象出对方含着笑,把它喊出几分亲昵促狭的语气。
信件不长,只有半张纸。
徐截云问了她脖子上的伤现在恢复到什么程度了,又说最近天气渐热,喜鹊在叫……奇奇怪怪的话后头,终于来了一句正经的“好事将近,小闻同志值得期待。”
好事?
闻慈疑惑,难道徐截云要来看她?但明天是周五,他应该没空啊。
她想不出来,把信折好塞回信封,等回家,就把它放进了卧室一个盒子里,现在里面已经放了好几封信,一小盒空了的绿色铁皮糖盒,至于粉白手帕,她已经拿着用了。
她习惯把收到的信件收藏起来,等很久以后再看,会有种翻阅老旧相册的感觉。
……
第二天,闻慈知道徐截云说的“好事”是什么了。
那副给军区画的格斗油画,选上今年春季北省军区宣传的第一名了!
她收到这个消息时,正在画小人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