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温年看了过去。
那儿和她的展台正好呈现对角线的位置,但比她多了个窗户,虽然没太大区别,但姜温年心里还是涌出些不高兴,尤其是外面罩的那东西,是防谁呢?
整个会场,就她们俩算是竞争关系,闻慈不是防她是防谁?
姜温年冷着脸走了,留下袁经理,二丈摸不着头脑。
他也不在意,来都来了,直接去看看闻慈在搞什么,走到幕布后面一喊,“闻慈?”
幕布掀开一角,探出个落满木屑的脑袋,闻慈笑盈盈招手:“上午好啊袁经理。”
袁经理问:“你这是搞什么呢?”
“布置展台啊,”闻慈大大方方地说,她伸手一甩,把幕布可以称之为门的布料扔到上头,请袁经理进来看看,“还没布置完呢,才刚开始,估计还得好些天。”
袁经理走进来一点看。
小孙拎着锤子,正在“哐哐”往木板上砸钉子,小袁坐在窗边,正拿粗砂纸打磨相框。
这俩年轻人干得正来劲,一边干活,一边闲聊哼歌,不像干活,简直像玩,见到领导,立刻站了起来,神色有些心虚,“经理!”
闻慈面不改色道:“他们俩干得可好了,多亏他们,不然我一个人可麻烦了。”
袁经理没说什么,他仰头看了看这方狭小的位置,虽然被幕布挡着,可因为后面有扇窗户,并不显得昏暗,垂直的两面墙一面靠着薄薄的大木板,一面则放着一个树枝形衣架。
他看着这奇怪的布置,难以理解,“这是干什么的?”
“当然是展示啦,”闻慈说着,拍了拍那个衣架上的“枝杈”,“这是从你们仓库里借用的,特别结实,到时候,它可是要派上大用场的呢。”
袁经理想不到一个衣架能派上什么用场。
但闻慈脑袋很活,他觉得可能是什么她的新点子,于是没作评价,转头随口道:“首都另一个画绘本的同志来了,就在你对面的展台,你要是找她,直接去对面就行。”
他还以为,同行肯定都认识呢。
当然是印刷得慢呗,闻慈心说。
她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我们俩井水不犯河水就最好,我才不找她呢,“说着,她随手拂了拂薄薄的劣质幕布,“要不是有她在,我就不用弄这玩意儿了。”
她费心思布置的展台,要是被姜温年照抄了,那多影响她的心情啊。
袁经理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
要是其他展台有这么现眼的,还搞神秘,肯定要被大家议论纷纷,闻慈虽然搞遮挡,但有人好奇地走过来,她也会大大方方地请人进来看,虽然挡了,但又像没挡。
袁经理没有询问两个年轻人有什么矛盾,他看了两眼里面,也就走了。
小袁探头看着领导离开,松了口气,捏着手里的砂纸继续磨起相框来,这活儿不费脑子,还轻松,她一边磨一边好奇地问:“闻同志,磨这些东西真的有用吗?”
“当然啦,”闻慈道:“装饰也是很重要的。”
她觉得大家的展台都太朴素了。
说是布置展台,其实也就是放张桌子再放把椅子,卖丝绸的就把一卷卷丝绸放在架子上,卖工艺品的就把东西摆在桌上,虽然简单朴实,但是也没有让人一下子被吸引的魅力。
人家大单位有客户,闻慈这个横空出世的可没有,她要是想吸引人,那就得好好准备。
眼见着有已经到了四月五号,闻慈前期筹备完成,也该正式开始准备了。
当天下午,她就把一包颜料工具搬到了会场里。
“你们闻同志在干嘛呢?”
“她怎么这两天都不出来了?”
“是不是搞秘密武器呢?”
每天政治学习过后,许多售货员会习惯性来自家展台来看看,这一看,就发现小孙小袁坐在幕布外头,无所事事,拿着本书在看,反而是闻慈不见踪影。
对于他们的问题,小袁无奈道:“闻同志的活儿我们帮不上忙,只能闲下了。”
大家好奇得不行,但是小孙小袁现在神神秘秘的,不让大家看,大家一直按捺着等了好几天,到了4月10日,闻慈终于从梯子上跳了下来,“好了!”
小孙把梯子搬走,小袁给闻慈倒水,满脸的崇敬,“你真厉害!”
这才几天,就画出来这么大一幅画!
闻慈笑笑,“我先去洗个手,等会儿咱们仨就把幕布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