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西楼此时才惊讶地发现,布袋下竟然还藏一长一短两根指针,长指针在一个类似于钟表的圆盘上呈现60度角,短指针则指向内圆盘的第二个区域。
“丁丑级。”李辉赞赏道:“不错,起点很高。”
褚西楼见他误会了,正想解释,突然背后传来“叩、叩、叩”三声。
下意识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女警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攥着一份报告纸。
没理会屋内的另外两个外人,她径直走到办公桌前,把报告纸递到李辉手里:“头儿,4-109号隔离箱六分钟前出现异动。”
“109已经加装了三层隔离箱,这些混账东西还是不死心。”李辉脸色立刻冷下来,冷哼一声,两绺黑白交错的眉毛紧皱,“我过去看看,你马上给陆家打电话,让他们把东西准备好。”
拿上放在主机上的警帽,他双目如炬,直挺的腰板如同雪山上的迎寒的松柏。
拍了拍褚西楼的肩膀,他说:“剩下的东西就让小宋回去再给你仔细讲讲,有什么不清楚的,欢迎随时来警队找我。”
褚西楼听了几句他们的对话,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于是连忙答应了一声好。
李辉跟着女警离开了办公室,临走前他燃了三炷香,恭敬地对着钟馗像拜了一拜。
宋简然从桌上捡了颗话梅糖,扒开糖纸塞进口中,揽住褚西楼的肩膀向门口走去:“他们这儿就这样,忙起来一天到晚没个完。走,上我家去,今儿可得给你好好上一课。”
二人走出办公室,正好碰见李辉和那个女警察正站在走道尽头的内开门合金大门前。
李辉背对着办公室的方向,将手按在右侧墙壁上的电子屏幕上,显示屏上的圆圈转动两圈后,整面荧屏都变为绿色。
下一秒,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褚西楼不由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只见铁门内存放着很多奇怪的铁皮箱盒,有些铁皮盒上甚至架满了钢筋。
随着铁门打开,一股强烈的海腥味瞬间充斥了整个过道。随即,吊顶上的换气扇触发工作,轰隆轰隆地运作起来。
褚西楼有些恍惚,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身处在某个地底深处的矿场。
李辉和女警察进门后,门框上的感应灯随之亮起,铁门也在程序的操控下缓缓闭合,彻底将另一头的景象隔绝在门内。
*
离开警局,褚西楼靠在兰博基尼的副驾座椅上,随口问道:“你和他们都很熟?”
“我家新进的弟子都是我带来登记。”宋简然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火,“要不是十年前那些事,用不着我说,你早该知道这些了。”
褚西楼坐了坐直,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宋简然说的那些事他什么都记不得,不过倒是经常梦见一个小姑娘。
那姑娘生得白白净净,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苍白的唇上被咬出一排整齐的牙印。
他只记得自己把好不容易从二叔那弄来的奶糖塞进了姑娘嘴里。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梦里那个女孩变成了什么模样。
“十年前到底出了什么事?”他问。
宋简然沉默了一会,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要真想知道,就跟你二叔直说呗。”
他把手搭在方向盘上,语气有点无奈:“这事你也别怪兄弟,这些年哥几个谁没被家里敲打过。要是我今天跟你露了底,回头让我家老头知道了,非得给我腿打折不可。”
褚西楼本来有些犯困,但聊起这个事,他又勉强打起了一点精神。
“你以为我没问过我二叔?每次问起这些事他就要我给买烟,结果烟屁股都快抽完了,他还是屁都不肯放一个。”
宋简然哦了一声,摸了一下鼻子,嘿嘿笑道:“往好了想,说不准你二叔是给你定了个老婆呢。”
褚西楼嘴角抽了抽,说了句:“去你的!”
他颇为郁闷地靠在座椅上,心想下次再见到二叔,一定要当面问清楚。
声浪轰鸣中,吸睛的兰博基尼如一只出鞘的箭矢,朝裕中花园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