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原来是个想爬床的丫鬟?
怪不得这院子里的人对她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态度。原是这般。。。。。。(注4)
原以为原身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底层打工人,没成想,竟还是个被老板彻底厌弃了的。
哎,前路难呐。。。。。。
可是,至少老天爷给了她一个重见光明的机会。她再也不用体验那日日夜夜无边无尽的黑暗了。
想到这一点,眼前这点苦痛,也没那么难捱了。
只要肯用心,她定能找到一个机会,摆脱现在的困境。
耐心点,往后的日子会更好的。。。。。。
“张妈妈!张妈妈!”
一个梳着齐整丫髻的鹅蛋脸少女,仓促间从东向的一间屋子跑出来。
“喊什么喊!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子!”张婆子训了一两句。
“张妈妈,我娘寻你哩!”
宋妍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小丫鬟眼眶红红的,似是刚哭过的样子。
宋妍装作没看见,继续埋头洗衣。
“都给我警醒些!我要是抓到哪个敢偷懒,便叫她尝一尝我这洗衣棰的厉害!”
粗声喝了几句,不多时,张婆子同那小丫鬟的背影,便消失在那西屋猩猩红毡帘之后了。
少了个张婆子,浆洗房儿里顿时清净了不少,宋妍这才敢抬首环顾四周。
这是一座专用来浣衣的院子,只见坐北朝南是三间正房,沿着东西两侧走廊排列着十来间廊庑,隐约可见其中烛光跃动,人影绰约。
南边开了一个拙朴的洞门,门后似又是一重庭院,宋妍却不曾踏足。
果真是一路侯门深似海。可她现在还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院落一隅。
当务之急,是先养好身子。养好了身子,才有更多的心力绸缪日后——
“瑞雪,你过来!”
蓦然,张婆子站在廊下唤道。
宋妍眼皮莫名跳了一下,面上平静地放下手中活计,走过去低眉顺眼地唤了声:
“张妈妈。”
张婆子目露不屑,“你这洗洗咳咳地得洗到什么时辰?姑娘是不是要拖累得我们整个院儿里的人受罚才心里舒坦了?”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怕是这群浣衣婢又要对她平白生出三分怨来了。
可如今她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奴婢一定尽心尽力——”
“罢了,”张婆子大手一挥打断宋妍,话语声里饱含施舍:“你先去熨衣室,等你病好了再回来。”
语毕,好几个正在浣衣的小丫头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
熨衣室终日烧着炭火,干的活儿又不用沾水,是多少粗使丫鬟求都求不来的好差事呢。
宋妍心里却咯噔一下。
她现在这人嫌狗厌的地位,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立时死了这张婆子说不一定都会拍手叫好的,能体谅她带病上岗的辛苦?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注5)
宋妍脑子里一下划过那小丫鬟的一双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