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责怪着,目光却分明纵容。
他在沈清辞身侧坐下,抬起沈清辞的左臂,掀开衣袖查看。
修长的手臂上已经红了一大片,一道狭长狰狞的红痕横亘整个小臂,高高肿起。
“拿祛肿的药来。”
丹墨这才发现主人身上有伤,颤颤巍巍地领命。
沈清辞别开目光。
“那请陛下责罚。”
“你知道朕不舍得真罚你,朕看你分明是恃宠而骄。”
“晌午时不就罚了?”
裴景瞥了沈清辞一眼,扬了扬眉,“你跟朕记仇?”
“臣不敢。”
丹墨递来祛肿药,裴景亲自裹了药膏,为沈清辞上药。
指尖覆上去,只觉得那伤痕上火辣辣地发烫。
沈清辞忍不住蹙眉。
“疼么?”
沈清辞却只是看向别处,也不答话。
上完了药,裴景命人在庭中摆上木靶。
“过来。”
沈清辞不情不愿地上前,裴景将方才被沈清辞扔在林中的墨玉弓重新放回他手中,站在沈清辞身后,将人半揽着,扶着他的手,手把手带着他拉弓。
一箭飞出,正中靶心。
“这不是很好么?”
“这是你射的,不是我。”
沈清辞将弓塞回裴景手中,推开裴景重新回到竹榻坐下。
“那这个呢?”
长荣捧着一只赤色野狐上前,递给沈清辞看。
狐狸下腹斜斜插着一支箭,正是沈清辞射出的那一支。
沈清辞只看了一眼,仍蹙着眉。
“偏了。”
“是你太过苛求。”
裴景忍不住将人重新揽入怀中,很有耐心地哄着,“先前不过画毁了一幅折枝图,便气得将那些颜料都扔了,不肯再动笔。连朕想要幅扇面,你都迟迟不肯画。今日不过是射偏了一点儿,又要将弓箭也都扔了么?”
“朕看你画得很好,射得也很好,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